“那你能搜索出七十年前的人吗?”陈江月问他。
男人说尽量,信息可能不详细。
她直接报了伯父陈松台的名字。哪怕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看到那样精简的介绍,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喉咙哽咽。
“近代爱国实业家,陈松台,逝于1942年......陈松台接受政府生产军需物品任务,亲自监督夜以继日赶制......1942年9月26日,送陈仲云一家登船回途中遭外军枪杀,第二日,陈仲云所乘船只沉毁于南海......”
“陈家无人所继,政府接管全部财产,用于前线军备所需......部分私人物品及工厂机器陈列于陈松台生前集资创办的鸿承中学,以此纪念。”
泪花已经模糊了陈江月的视线,嘴角牵扯出一抹苦笑,流进嘴巴的眼泪都是苦咸苦咸的。
原来阿爸和伯父根本没有去到南洋,怪不得没有人回来碉楼找她,原来都死光了,没有儿孙绕膝,也没能金玉满堂。
只有无情的枪眼和冰冷的大海。
程序员一看情况不对劲,难道陈小姐对她的业务能力不满意?怎么还哭上了?
陈近生结束M国的会议后,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他手机上陆陆续续收到信息,震动个不停。
他表情有些严肃。
点开微信。
原来全是她的自拍照,各种臭美的姿势都有,还有偷拍他工作的。陈近生嘴角勾勒出好看的笑容,将她的照片一一保存下来,叫秘书再准备一份点心,抽完根烟后,自己出去找她。
还没走到门口,秘书来报:“陈先生,您侄女她......”被我们的男同事弄哭了。
秘书也不想这样讲,还是让老板自己去看吧。
侄女?他的辈分什么时候升的这么快?
结果,陈近生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陈江月趴在桌子上吸鼻涕,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旁边有人拿着纸巾盒递纸巾。
他看了眼周围的人,大家纷纷退开给老板让路,扫到电脑上的内容就知道她伤心的原因了。
就算他不教,她自己也会千方百计去搜索这些信息。
陈近生叹了口气,拿了张纸巾给想给她擦眼泪,“是龙王在发大洪水淹我的小庙吗?”
还没动手,她就自己转过身了,有些潦草的抹了把眼泪,两只眼睛红红的,睫毛都被打湿,长长的睫毛变得根根分明,脸蛋上还有坨红,嘴巴变得湿润,喘着气。
像欢爱后的狼藉。
加上她今天这身开肩的裙子。
陈近生脑海里已经迅速找到词形容了:纯且欲。
陈江月被他这句熟悉的话逗笑了,赶紧擦了擦自己的脸,她可不想冒出鼻涕泡,以前陈宗林就是这样笑她。
一脸的倔强,说:“我怎么发现,你不仅像我阿爸和伯父,还像陈宗林。”
“加起来,你是不是得有两百多岁?”
陈近生把她揽进怀里,抱回了办公室将人放在黑皮沙发上,桌上的花茶还冒着热气,他吹了吹才递给她。
今天她吃了不少烘烤的零食,要解解渴。
陈近生半蹲在沙发前,和以往他给人强烈的压迫感相比,现在很大不同,他在仰着脸看陈江月,像只乖巧的大猫咪。
陈江月和他对视,眼里有他见过的没见过的情绪。
“你就是欺负我乡巴佬什么都不懂。”
“很抱歉,现在才让你知道他们的消息。我的有意隐瞒,只想让你在走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带着欣喜和期待的。”
对于这样的解释,陈江月是相信的。冥冥中她总是能毫无条件地信任他,哪怕自己才和他相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上辈子过奈何桥时还没断干净的无形牵引和羁绊吧?
陈江月有预感,她会在他的身边作茧自缚,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盘中餐。
.
闹剧过后,陈江月的情绪一直很低迷。直到司机将车开回公寓的时候,她看见楼下花园一起散步的一家人。
南方未降冷空气前都还是有些闷热,而如今入秋,夜里微凉,晚上遛弯的人就多了。
印入她眼眸的那家人,小朋友围着爸爸妈妈滑儿童滑板,奶奶还在一旁扇扇子,给小孙子擦汗,递水杯,年迈的爷爷跟小孙女闹成一团。真是人间才有的天伦之乐。
陈江月扯着陈近生的袖子,示意他看外面,楚楚可怜道:“如果可能,我现在也应该子孙满堂了吧?”
看了今天的史料,没有亲人,是她的遗憾。
陈近生愣了一下搂着她,搂着今天这个小哭包,语气柔和,生怕语气重点就把她吓着了,顺了顺被蹭乱的头发,黑色皮鞋碰在她的小高跟旁边。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子孙满堂,宝贝要多少有多少。”
前面的司机裤裆一紧,捉紧了方向盘,还好他开得快,现在已经到楼下了,老板子孙满堂的大计他可耽误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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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应太阴,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摘自李时珍《本草纲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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