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他做梦都想不到的高级医院,洁白的病房里只有他这一张病床。
李泽在一旁点头哈腰,笑得像烧焦的呲牙狗。
端坐在沙发上杵着龙头拐杖的人就是升平堂的主席,陈宗林。
见人醒来,陈宗林只是静静看着床上的少年,试图看穿他的想法。
李泽顺手捡回来的丧家犬竟然还有这般造化,却不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在打什么哑谜。
陈宗林:“为什么逃跑?”
北芪不想说话,他连呼吸都是痛的,忍着痛意反问他:“不逃等死吗?”
是啊,当时没有人顾得上这条突然冲出来的野狗。
陈宗林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你躺在那张破床上等着耶稣来救你?”同样是等死。
少年没话说,只有床头的仪器在滴答响。
陈宗林敲了敲拐杖,手下的人搬来一张座椅,他放松了姿态,坐在椅子上,语气比最初少了几分审视:“为什么救我这个老头子?”
床上的人将没有打吊针的手伸进衣服里,腹部有一大块纱布,痛楚逐渐清醒,是麻药过了。
少年打量着他,比前几年他见过的模样又老了几岁,是个长命的老头,皱纹里依旧不减年轻时的风流。
“升平堂,红包。”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两个红包就能换来?”
新年讨个吉祥,升平堂会在门口派红包,少年柴瘦但长得高,双份的红包被人为地变成了单份的,恰好遇到刚出来的陈宗林,那日他高兴,见状训斥了派红包的人,他又重新多包了一个,往里边塞了几张美金。
一个变成了叁个。
他的好心情换了北芪那堆饿死鬼的几天饱腹。
出院之后陈宗林说要收养他,于是他有了姓有了新的名字。
他又去垃圾场找那些萝卜头,瘦蔫蔫的人还是一副干柴模样,饿死的直接给垃圾车埋了,仅剩几个眼巴巴望着他回来的。
十一被男人肏穿了肠道,死在了脏兮兮的床上。陈近生想,如果没有十一的消息,他不会有今天,是他爬的太慢了。
当初饿得只剩骨架的时候他都愿意等他带吃的回来,为什么不再多等一会.
当陈宗林的养子还真是不好当的。
这又一刀往他身上挥。
他被人暗算关进笼子里,附近还有不少脏兮兮的小孩,像畜生一样被议价,议的是内脏的价格。
没上过学的人会的英文也少,陈近生听懂一些,他们说第一挖器官的就是陈宗林的养子。
被迷药迷得晕晕乎乎的人四肢无力,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他被按着脖子又打了一针,抬到了一张桌子上。
晕过去之前,他仿佛看见了嫦娥下凡,从月亮上下来的。他听过这个故事,嫦娥就是住在月亮上的,是个华人妇女给她儿子讲的,他偷偷在墙角听过。
但是他看见的嫦娥竟然从月亮上下来了。
她走在血迹斑驳的房子里,走到那张简陋的杀猪台旁。
陈近生还未完全闭合的眼睛,只看到她满眼的震惊,皮肤白的不像话,但她不是白人。
恍若无人地走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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