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乌龟。”玉绮被冲到了岸边,这会儿已经爬了上去,听着玉鸾喊王八,纠正。
这也是慕卿凰想要说的话,而她和陆玖正被冲在了一只乌龟的屁股上。
陆玖抹一把脸,看着一眼望不到乌龟|头的大乌龟,笑哈哈道:“这都得成精了吧。”
彼时,浑身湿漉漉的久御跳到黑壳乌龟的背上,对着还浸在水里的慕卿凰探头喵喵叫。
说好的猫不会游泳呢……
陆玖觉得脸有点疼。
慕卿凰却很开心,摸了一下久御的头,“我怎忘了,你和别的猫不一样。”
陆玖拉着慕卿凰爬上岸,回头望他们被冲出来的地方,是一片大水潭,水潭满溢,往山下缓缓流去形成了一条溪流,而磨盘大的乌龟,就栖息在这片水潭浅滩周围,搁浅的地方有已经腐朽干净肉了的乌龟壳,小土丘那么大,做个两人乘坐的小船都足够了。
“这些乌龟真不知活了多少年了。”慕卿凰抱着久御感慨,久御亲昵的伸着小舌头舔慕卿凰的脖子,舔的慕卿凰发痒,陆玖瞪眼。
就在此时,水潭中又冲出了三个人,陆玖等人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可当看见只有他们三个人时,陆玖嘿然冷笑一声,给武二等三人打了个手势,四个男人围拢了过去,趁着慕枭、慕皋溯、道墟往岸边爬,暂处劣势的情形下,扑上去就厮打起来,四个对三个,其中道墟和慕皋溯还是没上过战场的,四个都上过战场的就轻而易举将三人制住了。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阶下囚轮流坐,才钻个猫洞,趟个水,就换成王爷你做阶下囚了。”陆玖一把揪住慕枭的前襟,目色冰冷的看着他。
“陆玖,你若想带着慕卿凰平安逃出北平就对本王客气点,你折辱了本王,本王不介意鱼死网破。”
都被别人抓在手里了,慕枭依旧不慌不忙,眼神锐利的盯着陆玖。
“陆玖,你放开我父王,要抓抓我。”慕皋溯脸上摆出了一派纯孝模样,“我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你不就是想拿我父王做威胁逃出北平吗,你抓我,你抓我也是一样的,有我在你手里,我父王也不会轻举妄动。”
慕枭转脸看慕皋溯,拉扯了一下唇角,似乎是个笑模样,“真是本王的好儿子啊。”
慕皋溯心中有鬼,看着慕枭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惴惴恐惧起来,“为父分忧,替父受苦是、是做儿子的应该做的。”
道墟的脸已经完全被久御抓烂了,一道道的血痕,被水泡过之后,血肉都往外翻,泛着白,有些可怖,正被武三拧着膀子跪在浅滩的碎石块上默不作声。
陆玖嗤笑一声,“拿人血浇灌吸血藤,你们爷俩的良心都让狗吃了,谁知道我用慕枭换了你,慕枭会不会翻脸无情,你虽是他儿子,但他也不缺儿子,一旦让我们逃出北平回京都,他就完了,你敢保证你比他的王位还重要?”
“而且,你们偷偷摸摸开矿,费尽心机探地宫,我怀疑你们弄钱弄鬼的是想造反,在谋逆大罪面前,你也敢哄骗我拿你替慕枭,当我是傻瓜不成。”
“陆玖,本王答应放你们走就是。”慕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四周有一圈的红,转瞬隐去,“溯儿,去给他们预备快马和马车。”
“如此,你可满意了没有?”燕王转头盯着陆玖的双眼,逼视。
陆玖可不怕他的眼神,与其对视,僵持片刻,眼珠倏然转动起来,重重一哼,“走!”
——
与此同时,领建元帝之命来北平探查的顾炎生发现了入北平的各条要道都被封锁了的事情,而在封锁要道上,军士手中拿的却是“已故”朝阳郡主的画像,顾炎生觉得此事猫腻甚大,不敢隐瞒立即上报,也在那时候武大九死一生回到京都,将所遭遇的事情告诉了陆炳,陆炳即刻入宫告知了建元帝。
两事一串联,建元帝何等敏锐之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正如朝阳所言,老五不安分啊,即刻便下令顾炎生带锦衣卫秘抓燕王回京,并寻找朝阳的下落。
他不信慕枭敢抗旨,敢公然谋逆,纵然北平尽在慕枭的掌握之中,但一个小小的北平府,就算所有军队加在一起也掀不起大浪来。
有建元帝坐镇,另八大塞王都不敢谋逆,无从串联,慕枭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会公然谋逆,不谋逆尚有一线生机,他有金书铁券在手,只要不谋逆,顶多在宗人府做几年牢罢了,而且建元帝自来对儿孙宽厚。
——
另一头,陆玖挟持慕枭连夜赶路,两日后在驿站中歇息时,顾炎生找了过来,直到和顾炎生见了面,见了圣旨陆玖才放下心来,但只要没回到京都,他还是不能彻底放心,悬心了一路,到底平安到京。
当慕皋溯得知了此事之后,立即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快马加鞭,先陆玖一行赶回了京都,乾清宫中面见建元帝,将他们在北平所做的事和盘托出。
陆玖一行甫一入城门口,就见魏保亲自在城门守着了,待见了活生生的慕卿凰,这老太监攥着慕卿凰的手就红了眼眶,慕卿凰从顾炎生那里得知自己已经“死了”,并且还是“私会陆瑁”被烧死的,气个半死,路上让陆玖把慕皋溯狠狠揍了一顿。
想着她离京后种种变故,可谓凶险,见魏保心疼她红了眼睛,她也禁不住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回不来了,还要背负着那种“丑名”遗臭万年,想想都气死了。
乾清宫中建元帝还等着,魏保不敢耽误,领着一行人就进了宫。
金陵不比北平,初冬时节还没有下雪,但天黑时起了寒风。
乾清宫中灯火通明,建元帝坐在龙椅上,旁边小龙椅上坐着太子,而在下面跪着慕卿凰、陆玖、慕枭和慕皋溯。
“朝阳平身,你过来让祖父瞧瞧你。”建元帝语气柔软满含心疼之意。
换了一身干净暖和的紫色袄裙,慕卿凰叩拜后起身,抬头看看建元帝,又看看目光殷切望着她的太子,禁不住眸泛泪光。
“让祖父和父亲你们担心了。”走上丹陛,慕卿凰轻声哽咽。
抚着慕卿凰温热的脸,建元帝连声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快去让你父亲瞧瞧,为着你,你父亲也是狠伤了一回心的。”
“是。”
将慕卿凰推给太子之后,建元帝大步走下丹陛,一脚就踹向了慕枭,“你干的好事!”
慕皋溯躲在慕枭身后,双股微颤。
带着镣铐的慕枭被踹倒在地,横起眼来看向建元帝,“父皇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气,她不是没死吗。”
建元帝气的浑身发抖,一脚又踹了下去,魏保忙上前来抱住建元帝的腰,“陛下,保重龙体要紧,打人的事儿有奴才们呢。”
建元帝深吸一口气,指着慕皋溯道:“你的好儿子已经把你做的那些事都说了,别说朕只听信一面之词,朕给你机会说,朕倒要听听,你想怎么狡辩!”
慕枭重又跪坐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镣铐发出“哗啦”的声响,慕枭瞪着一双和建元帝极其相类的鹰眼,“我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就是我做下的。”
“你这个孽畜!”建元帝转身抓起御案上的一个大东西就要砸他,太子见状忙上前护住,“父皇不可,这是玉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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