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小七呢?”
“卢管家和大山陪着玩去了。”鲁妈妈回答完蹑手蹑脚退开了。
文博武推开门,放轻了脚步,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心里该会好受许多了吧,越过屏风,沈月浅已睁开了眼,文博武眸子染上了笑,“吵醒你了?”坐在床沿上,替她掖了掖被角,“再睡会,下午带你去看热闹。”
沈月浅还有一瞬的慌神,确认眼前的是文博武后,仰头看向屏风外,“是不是很晚了?”
“起来吃午饭的话差不多,青楼和拐卖小孩一事和沈未远不算太大的关系,沈未远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幕后之人是韩家,昨晚皇上已查清楚了,韩家被抄家全家流放,长公主也受了牵连,你别伤心了,伯母回来见你郁郁寡欢,还以为我欺负你了。”约摸哭了一晚上,沈月浅双眼还红肿着,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沈月浅不想一晚上就解决了,张了张嘴,文博武知道她想说什么,旁人不清楚皇上的脾气,他确实了解一些的,皇上最厌恶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搁平时估计还会让大理寺介入好生查查,承恩侯进宫扰了皇上清梦已惹着皇上了,韩向宾和长公主这事又有牵连,即便两人是清白的,皇上也不会饶过两人的。
“皇上办事,还挺快的。”憋了半晌,沈月浅只想出这一句话来,文博武点头,“是啊,尤其是晚上。”
说完见沈月浅红了脸,也意识到他说的话太过歧义,不过能让她高兴,倒也不错,文博武将衣服递给她,自己走到窗边坐下,拿了本平时沈月浅看的书,翻了两页,床上还没动静,文博武忍俊不禁,揶揄,“要不要帮忙,再磨蹭就到下午去了。”
沈月浅一直由玲珑服侍着穿衣,猛地她一个人还真不习惯,不过也不是不能穿,瞥了眼窗户边,背过身子,慢条斯理地穿上。
穿好了衣衫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时,从铜镜中看到文博武一步一步走来,沈月浅呼吸一滞,搁下木梳,回眸道,“怎么一直不见你忙?”
文博武一顿,好笑道,“忙的话你就该整月整月见不到我了。”说着欲伸手拿梳子,被沈月浅挡住了,“让玲珑进屋吧。”冬天她的头发容易打结,梳好一会儿才能全部疏顺,文博武下手不知轻重,沈月浅怕被他扯得疼。
文博武见她是真的不乐意,也不逼她,朝门口叫了声玲珑,自己则坐在梳妆台前,看玲珑怎么给她梳妆的,沈月浅不好意思的嗔他一眼,闭着眼,尽量不与他对视。
玲珑心思细腻,发现文博武仔细盯着她梳头发的手,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以便文博武看清楚,遇着打结的地方,手先将结解开,再接着往下梳,玲珑给她盘了个稍微复杂的发髻,戴的仍旧是文博武送的珠花,簪子,淡淡描了眉毛,完了,才道,“小姐可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不了,看看小少爷去哪儿了?”沈月浅眼睛还肿着,自己照了镜子让玲珑给她找块冰敷一下,文博武倾身,认真地打量着她,“我觉得挺好看的,这么冷的天,别冰出个好歹来,要是不吃点东西,我们去外边转转,中午在外边吃如何?”
沈月浅摇头,人拐子的事虽告一段落了,她不想出门,问起那些小孩子来,丢的都是女孩子,爹娘担心名声不好,有的估计不会被认领回去了。
“我让文贵先找处宅院给她们住着,五六岁的孩子记得自己家在哪儿了,爹娘不要的,我们买下她们,待她们年纪大点了,放到铺子里,也不要她们做体力活,能养活自己就好,待年纪到了,再帮她们找门亲事,还了卖身契让她们自己过日子,如何?”文博武不是善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
沈月浅沉思许久才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文博武挑眉,“我不要谢谢,要你应我一个请求,如何?”
沈月浅蹙眉,“我能帮你什么?”
“现在还没想到,之后再说吧,答应还是不答应?”文博武摩挲着她耳边的坠子,抿唇笑得别有深意。
沈月浅点头,“答应就是了。太子府的宴会我不想去了,昨日遇着长公主,说了起疹子一事,正好借由这事糊弄过去,你说太子妃会不会不高兴?”她与太子妃不熟,洪素雅是不会请她去太子府的,相交两世,沈月浅还是了解洪素雅的。
“你不想去就算了。”左右太子妃也没多长时间可活了,文博武想着的是三月文博文和周淳玉的亲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怎么不见你绣你的嫁衣?”
沈月浅不想他话题转得如此快,闻言,脸微微泛红,反诘道,“不是还早着吗?”
见她脸上有了生气,文博武不再逗弄她,走到门边,吩咐玲珑端碗粥来,“下午我们去城门能见着韩家出城的身影,顺便看看承恩侯府小妾进门。”
长公主没了人撑腰,承恩侯养在外边的人也能光明正大进门了,长公主真的自顾不暇呢……
☆、第083章 看热闹的
沈月浅对他幸灾乐祸的嘴脸不予置评,“是不是你暗地搞的鬼?”一夜之间,犯罪之人都得到了报复,沈月浅不相信文博武什么都没做。
文博武挑了挑眉,默认道,“想要看韩家长公主落马的人不少,我提供点消息就够了。”承恩侯在外边养着的外室有了身孕,两人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长公主不出点事遭殃的就是他,承恩侯脑子不笨知道怎么做才是有益的,文贵将消息递过去承恩侯感激得要死,长公主没了权势,纳妾之事都他说了算,以后再也不用在府外藏人,只凭这点,承恩侯已乐不可支了。
当然,他不可能告诉沈月浅,即便承恩侯不出这个头,他也有法子捆着承恩侯入宫找皇上揭发此事,承恩侯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
沈月浅和文博武到了街上,韩家人皆穿上了囚服,路边的百姓气愤地骂着,而韩家太夫人和韩夫人也没有平时养尊处优的惬意,如死灰的脸被百姓丢扔的垃圾砸得一身狼狈。
沈月浅和文博武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韩家人在一片谩骂声中艰难地离开,沈月浅疑惑,“百姓是不是知道什么?”否则不会如此同仇敌忾。
“近日发生的事就一桩,韩家遭了难,捕风捉影也能明白是为何,百姓最是善良,哪容得下这种事。”文博武站在沈月浅身后,往下投去一瞥,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沈月浅不得不感慨命运多舛,上辈子,韩家蒸蒸日上,韩老爷入了内阁,已是韩太夫人的韩夫人更是在京里边名声响亮,刘氏没少上赶着巴结韩家,想到文昌侯府,沈月浅想起一件事来,上辈子,文昌侯府和韩家关系匪浅,这辈子倒没听说两府走动得多密切,转身,望着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文博武,询问道,“可有听说韩家少爷和文昌侯府走动?”
宋子御不爱参合这些事,刘氏心思活络,难保刘氏没和韩家联手。
文博武伸手揽住她腰身,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沈月茹嫁进文昌侯府后,宋子御夹在中间,整天两边跑,韩家不会找文昌侯府的,老侯爷还在,刘氏纵然有这个胆子,老侯爷不会同意的。”
沈月浅想想也是,老侯爷还在,刘氏还不能完全当家做主,不过却好奇沈月茹嫁进文昌侯府后的事,“文昌侯府有什么消息出来?”
知道她感兴趣,文博武也不瞒她,待韩家的人走远了,楼下的嘈杂渐渐散去,搂着沈月浅在窗边坐下,缓缓道,“沈月茹为何能嫁进侯府你是清楚的,侯府当家的一直是宋夫人,沈月茹想借肚子里的孩子夺过掌家权,刘氏哪会答应,沈月茹三天两天喊肚子不舒服,老侯爷是个息事宁人的,勒令宋夫人让沈月茹管家,宋夫人答应是答应了,却喜欢往往宋子御身边塞人,沈月茹能怀上,旁人也能怀上,是想灭了沈月茹的威风。”
从上辈子的手段来看,沈月浅就知道沈月茹是个厉害的,靠在他身上,懒洋洋道,“宋夫人只怕碰了钉子吧。”
“说对了,三天两头往宋子御房里塞人,刚开始宋子御心里还欢喜,时间长了心里就不乐意了,心跟着偏向了沈月茹,宋夫人更嫉恨了,恨不得沈月茹生不出孩子才好呢。”而且,现在的文昌侯府,刘氏下边的人被沈月茹收买了七七八八,刘氏为人小气抠门,真心帮着她的估计也没剩下多少了,沈月茹慷慨大方,赏罚分明,年纪轻轻处理后宅很有一手,就是老侯爷都称赞沈月茹管家管得好。
文博武记忆里,沈月浅与那些堂弟堂妹关系一直不好,不想她对沈月茹存了关怀之心,有意试探她,“你要是担心沈月茹吃了亏,我倒是能出手帮你一把。”留着沈月茹便是对文昌侯府最好的报复,家宅不宁,刘氏一辈子都不好过,上辈子沈月浅受的苦,他要刘氏一点一点还回来。
“不用,月茹她性子刚烈,宋夫人不见得是她的对手。”何况,老侯爷还没死刘氏斗不过沈月茹的,想了想,沈月浅又后悔了,“我担心宋夫人在月茹生产时动什么手脚,你那边要是有人的话,还请帮她一把。”上辈子,沈月茹的孩子是因着她没了的,孩子没有罪过,若可能,沈月浅希望沈月茹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不管两人是否站在对立面。
两世了,沈月茹要是两世都没了孩子,该是多悲哀的一件事。
文博武一顿,点头应下,“好,我会吩咐下去的,时辰不早了,我们绕着去长公主府看看热闹。”
韩家落了难,承恩侯府以后怕也再难平静下来了。
“不太好吧。”对方毕竟是长公主,况且,承恩侯纳妾不会宴客,去了什么也看不到。
文博武笑着坚持,给沈月浅戴好帷帽,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往承恩侯府府邸去,路上,听到外边熙熙攘攘声,沈月浅瞥了眼靠在芍药花靠枕上闭目养神的文博武,自己掀起帘子一角,视野中,承恩侯满面春风地骑在马背上,身后跟着一定大红色的轿子,若是承恩侯换身喜服,和娶亲时没什么两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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