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找到的新书本是杜楠发的内部书籍——《修仙者律》。
主要记载了穹邕司的管辖范围、所行的各项法律、还有不同的刑罚会怎么判决之类。挺大部头一本书,杜楠翻过一遍后,花椒感兴趣的拿过去了,原本杜楠以为这种枯燥的东西花椒不会感兴趣太久,谁知,花椒竟是看的比他还认真哩!
不但看了,还背过了!
是以,穹邕二村其他的孩子基本上还都是玩抓贼游戏的时候,花椒已经进化了,他玩的是审贼游戏。
“呔!尔等所犯罪责,犯的乃是《修仙者律》第xxxx条罪责,以律,当处以xxxx的刑罚。”板砖往地上那么一拍,花椒说的像模像样极了,杜楠觉得好笑之余,不由得回去翻了翻那本《修仙者律》,别说,花椒可不是瞎说的,他说得全是有法可依的正经话!
再看看手上这本被翻得脏兮兮的《律》,杜楠再不觉得花椒只是玩闹了。
“等我再大一点,要不然就去靠理字部的差事,我可以做个判官,也给家里添份薪水。”花椒还有就业目标了。
受杜婴婴的影响极深,他觉得公务员是天下顶顶好的差事,薪水稳定不说,还体面呐!
不知道是不是花椒的这番话让凤玛和八角羡慕了,接下来,这俩也看起了《修仙者律》,尤其是凤玛,看的可认真了,比他看如今的课本还认真。
杜楠还以为这孩子是找到人生理想了,一开始还颇为他开心来着,谁知,这一看,倒是看出件大事情来——日以继夜钻研《修仙者律》一个月后,杜楠和往常一样一早去狱字部当差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打雷声。
一开始,他以为是真的雷声来着。直到旁边的王典狱和张典狱忽然站起来,面上异常严肃,而旁边几名当差年限久的同僚亦如此,杜楠方觉得有些与众不同。
“是有人敲响了明冤鼓。”王典狱对几名年轻的典狱官解释道。
“鸣冤鼓?”秦典狱官问道——他比杜楠还晚来一年,乃是经过重重考核,自行考上编织的,进入狱字部之前乃是昆仑派的内门弟子,内门排名前十的那种,一开始被分到狱字部时还老大不乐意,心里只想着转去隔壁的察字部,在他看来,察字部才是最考验人本事的部门,镇日追凶,能力最强不是?直到入狱当狱卒后在狱中发生了什么,自此之后便再不提转部门之事,只是跟着王典狱好好学习,如今刚从狱卒升上典狱官,因为杜楠亦和昆仑有些渊源,是以和杜楠关系走的颇近。
“是明白的明。”王典狱道:“上一次有人敲这鼓还是四百年前,我记得是有人状告上古大派刑天门门主灭炼化一界为丹,千方百计逃出来的界民敲响了这鼓,将冤情明示天下。”
“这鼓不是平白无故可以敲的,必是大事,涉及的人是大人物,一旦明冤恐有性命危机才敢敲这鼓,而此案一定会大办,但凡有不实之处,敲鼓人亦将获罪判刑,且刑罚极其严苛,是以,若没有掂量清楚,一般人绝不会敲这明冤鼓,一般都是老老实实先去理字部排队。”
王典狱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现在他们还在当值,没来由去外头看热闹的事,再者这件事从鼓响的那一刻便是理字部和察字部的事儿了,会由他们他们先去拿人,理案,判刑之后才轮到他们,所以他们并没有对此事关注太多。
杜楠一开始也是如此,直到他落差回家。
先是花椒八角说吱吱逃学没上课,先生又写了告状的批字过来,随即发现他家的大门紧闭,屋内亦是全无光亮,兜兜转转老半天,杜楠才知道:敢情今日敲响那明冤鼓之人正是凤玛!
而不多时,他更是知道了凤玛今日敲响明冤鼓所告何人——他告的竟然是一名男修士!状告其杀其父母,灭其宗族,盗其家财,只为铺平自己的通天道!
而杜楠亦知道了凤玛父母的身份:凤玛的父亲是人类,而母亲则不是人,而是鲲鹏一族,他们一家栖居在梵天云海,传说中距离仙界最近之处。
“你为何一开始来到此处不告,而要等到在本地居住了这么久之后方告诉?”看完手上满是错别字的状子,穹邕司司长这样问道。
他坐的远而高,凤玛又紧张地不敢抬头,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依稀看到那是个高大的男子。
“因、因为我不识字,我不敢让人替我写状子,我怕写状子的人将事情泄露出去,被人灭口……”凤玛说的哆哆嗦嗦:“而我母亲也不让我告,她、她说她们一族不是人,不受人类修仙界规则管辖,我要是告了,说不得还得丢了小命。”
“那你如今怎么又敢告了?”司长又问。
凤玛抬起头,看向前方那隐藏在三部长官身后的高大男子,只来得及看到对方雪白垂地的长发,便赶紧低回了头:“因为我最近读了《修仙者律》,上面说了,只要是人类修士之间的争议,皆可告,我父亲是人,那人也害了我父亲,所以我便可以告!”
“穹邕司不受理我母亲的案也罢,我父亲的案,可以受理吗?我父亲是半步飞升的修仙者李凡,能害了他的修仙者,定不是普通的修仙者,如此一来,你们穹邕司还敢接这个案子吗?”说到此句话的时候,凤玛已经完全没有畏惧了,抬起头来,他双目直视,看向众人之后,那名明显威势最重的男子,也是直到此刻,他方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雪白的长发高高束起,然而哪怕已经束入头冠,还是长长脱垂到了地上,他穿着一套黑色法袍坐在最后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凤玛看不清对方的脸,因为对方的脸,乃至身体都被铁笼包围,不,等他看得更仔细一点才看清:那不是铁笼,而是宝剑,那男子身周竟是悬浮了不知多少把宝剑,此人显然是一名剑修!
然后,他听到了对方的回答——“敢。”
“你的案子,穹邕司接了。”
第230章 抓捕开始
杜楠之所以会知道此事,不是因为他在现场——实际上那会儿他下班了来着,而即使没下班,狱字部的典狱官和狱卒们也不必去,他们还有看守中的犯人呢。
倒是朱子轩当时就在现场。
正和杜楠他们一起在家附近找凤玛呢,就被一道信符催去加班了,然后更是跟在面容严肃的理案长身后,一路来到了这个从未来过的大厅。
作为理案长的秘书,他当时就坐在理案长的右手微微靠前一点,穹邕司的坐序是越大的官职坐的越靠后,而除去穹邕司司长,司内三大长官,唯一坐着的司事竟是只有朱子轩一人←毕竟其他两位长官没有秘书嘛!
“你可见过那嫌犯?倘若见过,现在便将对方的容貌细细说来。”这句话是理案长说的,他这句话一出,朱子轩便将自制铅笔的笔尖悬在画纸之上了,心随即提了起来,向凤玛的方向望去——刚好和凤玛望向他的视线相撞。
一双内双的眼睛望着朱子轩,凤玛微微点头,开始描述起来。
而朱子轩亦开始根据他的描述为嫌犯做起画像来——只是实际上一描述,问题随即而来:根据描述,凤玛其实并没有完整看清对方的样貌,看到的只是大概轮廓,他描述的更多的是父母将他装在船上,送他逃离的景象。
可以说,对于那天发生的事,他的紧张,事态的残酷,现场的血腥,他描述的宛若现场,然而对于最关键的嫌犯的长相,他一来只看清了对方衣服的颜色和部分特征,二来对于对方的容貌也没有一个完整的目击,只能说到“一双没有感情的小眼”,“皮肤特别白,脸上有血”……诸如此类的形容。
越听他的描述,督察长的眉头皱得就越紧。
三名长官之中,他的长相最嫩,一张脸白白净净,还是张娃娃脸,倘若杜雨涵在此的话定会认出他来:这名察字部的最高长官不是商会会长王掌柜的男人是谁?就是那个带着她从门派私奔的门派首徒!
如今,这张娃娃脸眉头皱得死紧:对于察字部来说,这可是最麻烦的一种情况,说穿了,告诉人根本没看清嫌犯的长相嘛!从描述便知,他当时怕极了,又被母亲抓着逃跑,基本就匆匆一眼而已,不过也幸好就匆匆一眼,按照他的叙述,那人穷凶恶极,怕是多看一眼就能发现他的存在,到时候这告诉人定会小命不保。
微微转过头,他看向旁边的理案长:按理说,这种描述不清的情况,这位应该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头疼,只是——嗯?好生淡定,看着隔壁理案长平静无波的表情,督察长挑了挑眉,随即,他很快发现了理案长如此淡定的原因。
是他右手旁的男子,据说是他的秘书来着。
那是他妻子商会中一位近来和她交好的掌柜的丈夫——作为督察长,职业使然,让他哪怕不回家,对家中的各种事宜亦了若指掌。
只是知道而已,对于对方,他的了解并不算多,只知道对方没有危险性而已。
如今,看着对方奋笔疾绘的模样,他忽然发现他似乎对对方了解的太少了?
堂下,少年描述嫌犯的声音已经停止了,他看到的统共就那么多,再让他翻来覆去说几遍也只有这么多,能说到刚才已经是他努力详细再详细的结果了。
然而,在理案长旁边,男子仍在描画。
一开始,督察长觉得这是正常的:画画嘛,他虽然不算十分了解,倒也知道这需要时间,写字能跟上旁人说话的速度还需要特别练习呢,何况画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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