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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当年裴烨出生,她才十二三,如今一晃眼都二十有五的年岁了,可身上那些莽撞跳脱,竟是分毫不减当年,只是她生性善良,平日里也算机灵,总算大事上不曾出错过,又对岑韵忠心耿耿,这才得以一直留在东院伺候着,不然只怕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早被遣出府了。

按照规制和惯例,本来会试和殿试是在明年的,但是上面突然改了时间,将其定在十月中旬,会试过后三日,直接举行殿试。

若是在政清人和的时期,举办科举必能选贤举能,为国家发展助力,可是如今朝政被一群自私自利、野心蓬勃的官员把持着,科举边极可能成为他们暗箱操作,用以换水的好时机。

裴烨觉得,这次科举时间变更,定是与那些国家蛀虫脱不了干系的,这也是他事先谋算的原因之一,这个国家非常开放,对科举年龄没有限制,裴烨之前就已经考过了科举四个环节中的童生试和乡试,他是在十岁那年中的举,当时在全国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要通过这回的会试和殿试,就能光明正大的进入朝堂。

但是朝中多少人对他们将军府虎视眈眈,他想要成功,首要解决的,不是备考,而是想办法化解那些人的暗箱操作,岑韵身子需要静养,小家伙又嗷嗷待哺,裴烨一面照顾他们,一面暗地里谋划一些事情,每天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终于到了考试这天,容浅陵过来送他,一直到进考场之前,他都还在唠叨,那样子显得可比裴烨紧张多了,倒不是他对裴烨没有信心,他担心的反是裴烨会中榜,若是真的入了朝堂,等待他的还不晓得有多少明枪暗箭,届时怕是再也难得安然了。

裴毅和容浅陵他爹是好友,他们二人又同岁,因此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其实裴烨起初对与个孩子交朋友没什么兴趣,但是容浅陵自从与他相识之后,几乎隔三差五跑来将军府寻他玩耍,人心都是肉长,久而久之,他便在裴烨心中便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而容浅陵对裴烨也是真的很在意,这次的事情,他阻止不了,便只能干巴巴的跟着担心了。

第9章 裴烨跟在人群中走入考场,

裴烨跟在人群中步入考场,行至入口处,有人在严格的执行搜身程序,这是惯例,裴烨很大方的展开双臂让人查了,自然是没查出什么,搜查的士兵见他衣着相貌皆是不凡,态度恭敬的放他进了号舍。

考试时间为一天,凌晨入场,日落结束,时辰可谓是非常宽裕的,但科举于很多人而言,是终身大事,都被他们看的非常重视,甚至有的人因为过于紧张在意,而思绪郁结,本来寒窗苦读十载春秋,却因为这过大的心理压力,在面对严肃冷凝的气氛时,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考试内容为四书五经,类型上主要考贴经、策问、诗赋、杂文、经义和墨义,贴经大概类似于现在的填空题;策问与同时代政治、经济、文化、吏治等挂钩;杂文则以篇、表、论、赞为体裁,让考生作文;经义是取儒家经典来作文,考生需要对其所选内容阐述自己的理解和认知;墨义同取儒家经典,让应试者应答,对答如流者方能取得好的成绩,考试环节繁杂颇多,全场封闭,气氛沉闷严肃至极,可谓是一场乱战,既考验精力亦消磨体力。

待到日落时分,考官宣布考试结束,有专人下场收考卷,之后考场解封,很多人走出来的时候,甚至是脚步虚浮,双眼发黑的,裴烨从矮桌前站起身子,脚上有些酸软,他稍微缓了缓,然后整理了些微凌乱的衣衫,信步往考场外面走去。

喂,等一下。突然身后有人唤道。

裴烨顿住脚步回头,但见身后一个年轻男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是生的人高马大,体格健壮,一张脸上剑眉星目,极为俊朗,裴烨不用多想,便记起这人考试时坐的是自己邻桌:你叫我?

少年几步走上来,站定在裴烨身边,说道:敝姓司徒,单名一个雪字,你叫什么?

裴烨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下,心道不知是哪个雪?就眼前这少年豪爽的性子和壮实的块头,雪花的雪似是过于违和,可不是这个,莫若是血迹之血,可又有哪家父母会给自己孩子取这般戾气的名字,裴烨想着想着,突然联想起自己前世的名字,心中不由失笑,自己想那许多作甚,莫非是这些年过于闲逸了不成?

他这方心中一番闲绪,面上却并无甚多余的表情,因此落在那少年的眼中,便成了一派高深莫测,司徒雪问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未曾告诉我你的姓名呢!

裴烨不动声色的收回思绪,说道:我姓裴,单名一个烨字。

少年面上瞬间变了神色,惊讶道:你就是裴烨,裴将军家的大公子?我可是听说过不少你的事情,不想今日一见,竟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是吗?裴烨随口应了一声,不想那少年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晓得,我从小最敬仰的人,便是定南将军,我的愿望就是如他一般,做个威震沙场的大将军,来日将那些扰我过境的外敌打的落花流水,好叫他们不敢再犯司徒雪说着说着,双眼变得亮如星子,可是讲到后来,神色之中却又流露出不郁,可是我爹非得逼着我考文举,你说这舞文弄墨的有什么意思不过你与他们,似乎有些不同,我之前本还觉得你堂堂一个武将世家的公子,怎么偏偏要当个酸书生,今日一见裴兄,觉得你举止不凡,倒是我妄断了,方才墨义,你与那考官对答如流的模样,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烨刚才没多想,如今细思,京城司徒姓的并不多,而家世好的,也就那么一家,即督察院右督御史司徒延卿,他家的二公子便是叫做司徒雪,只是司徒家世代出的都是文官,不想这司徒雪竟是个武痴,倒也算是另类了。

司徒公子心有抱负,将来必能大有做为。

司徒雪也不过十五六的年岁,性格开朗率真,一听他这话,伸手拍了一把裴烨的肩膀:哈哈,你这话我爱听,咱们能分到一个考场,也算缘分,我让小厮在聚云楼定了位子,请你喝一杯如何?

裴烨说道:科举这般大事,你家人未在门口迎你吗?

司徒雪听他说起这个,不由皱了皱眉:我从小就不耐学那些个四书五经的,此次前来参考,不过是给我爹一个交代,到时回去了,不定又是问这问那,还是晚些回去自在清净。

裴烨观他语气,心中一时有些啼笑皆非,那督查御使虽谈不上是个贪官,可也绝对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想生个儿子,竟这般耿直,估计平日里没少被这儿子气到吧。

家母身子不适,我需得早些回去,今日不能陪司徒兄了,咱们改日有缘在聚吧!裴烨虽然性格冷淡,但却深谙人情世故,将来要在超重立稳脚跟,少不得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这督查御史家的公子,他必然不会交恶,因此话说的十分周到。

你既有事,我也不便耽搁,那下次再约吧,司徒雪听他说不去,面上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之后又自来熟的道,待我向伯母问个好。

多劳挂心了。裴烨微微颔首。

二人出了考场,行至院中,司徒雪道:你先出去吧,我从这边走,方便,他说着指了指左侧高墙。

此时考场已经解禁,院中侍卫多撤了去,裴烨见他行至墙边,轻轻一跃,人已消失在了墙头,心中不禁为这人的任性而无语了一把,却也有了别的思量,此人身手不错,为人坦诚,将来不定能堪大用

近日天气渐寒,不过落了一场秋雨,岑韵又病了一场。

裴烨从考场回来,还未休息,便先去东院看她,进到内间,见岑韵正靠坐在床头绣花,他拉了个凳子坐到床前:你还没好,怎么又做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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