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让他们停下,敢动我,你这侍卫就只有死路一条的份儿, 晏江凌捕捉到了裴烨方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开口如是说着,然后他从腰间摸出一枚响箭,还有你一心辅佐的太子,他现再可在我的手上,你若敢轻举妄动,我只要拉响了手中这东西,那小杂种下一秒就得魂归天外。
裴烨没有说话,再看向晏江凌的视线凌冽如寒霜,然后下一秒,他倾身抱起身旁之人,转身大步的离开。
晏江凌眼中露出不可思议,这人竟然为了一个侍卫而不管太子安危?
呵呵晏江引,看见了吗?你在这人眼中什么都不是呢,甚至连个小小侍卫都不如,可也真是失败啊,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跟本殿抢皇位
他抬手放出了捏在手中的响箭,一剑挥开朝着自己攻来的侍卫,招式狠辣的同裴烨的手下与赶来救援的士兵打斗在一起,虽然对战渐渐吃力起来,可眼中的神情却愈加兴奋。
若是让他知道,方才被他中伤的人就是太子,而那个被他追回来的人,才是易容成了太子模样的侍卫,而且早已经脱了身,不知道晏江凌是否还会这般的有恃无恐呢!
裴烨抱着晏江引大步前行,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干脆直接运功飞掠起来,赶回蟠龙殿内时,里面的混乱已经被平息,司徒雪他们安插在宫中的人手正或押或抬着那些扮成宫侍的刺客从屋里出来,而之前站在这里的妃嫔、皇子女、百官之类,全都被带到了内殿较为安全的地方。
裴烨进门时见到阿青,匆匆吩咐了一句,然后在蟠龙殿寻了处偏室将晏江引放到床上。
很快阿青就将容浅陵唤了过来,容浅陵看了一眼床上面貌清秀的侍卫,问道:他怎么了?
中毒,裴烨很快的说了句,子卿,你快给他看看,这毒.药药性很烈。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方才那个被短箭箭头刺中的黑衣人,不过顷刻之间,便已经七孔流血而亡了。
容浅陵从未见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意识到事情可能很严重,于是立马严肃了面色,走到床边检查。
待看过之后,面上却轻松下来:幸好你及时封住了他的穴道,虽然是剧毒,但没有大肆蔓延,不会危及性命的,等我调出解药,吃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裴烨听他说没事,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地,他迈步走到外间,正好有人带着黑巾覆面的晏江凌上来,裴烨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抬手扯下了晏江凌面上遮挡。
场中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这,这不是二皇子殿下,他这么会在这?
看这穿着打扮,莫非今日宫中的刺客,与二皇子有关不成?
二皇子他想要造反?
在场众人神态各异,裴烨看到晏江承坐在屋内角落的椅子上,白色描金的锦服上染满了鲜血,而他的生母惠妃正满脸担忧的站在一旁。
太医,来人啊女子焦急的求救声很快被淹没在有些混乱的人群中,太医们全都涌到了病危的重真帝塌前,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母子,或许也有人看到了,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可谓人人自危,根本没人愿意过来。
容色秀丽柔婉的女子,慌乱的拿起手中绢帕捂住儿子身上的伤痕,奈何那伤口实在有些严重,无论怎么捂着,仍旧血流不止,不一会儿,便沾染了她一双雪白的素手。
裴烨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朝着他们走过去。
惠妃娘娘。
低沉平淡的声音传入惠妃耳中,引得她下意识回头,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裴烨。
裴将军惠妃愣了一下,语气里带了些诧异。
她这些年在宫里可谓深居简出,对于这个大晏军神一般的存在,仅有的认知都是从宫女太监们口中偶尔听得,也就曾经在宫廷宴会上远远见过几次,甚至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此时对方猛然走到近前,竟一时有些无措起来。
娘娘且推开些,容臣给三殿下看看。裴烨语气得体的说。
啊惠妃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匆忙的后退了两步,给裴烨让出地方,妾身多谢将军了,承儿他
习武之人虽然不一定会治病,但对人体筋脉的了解却一定不亚于大夫,裴烨抬手探了探晏江承脉象,确定对方没有伤及要害,他从怀中掏出伤药给他处理了伤口,然后招来两个手下,吩咐他们将昏迷过去的晏江承送回他的宫殿。
惠妃看着儿子渐渐平和下来的面色,对着裴烨语无伦次的连连道谢,看着晏江承被抬出屋子,这才匆匆的跑着跟上去。
能在似海深宫中走到今天的位置,这惠妃娘娘必定也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物,今日这般仪态举止,可也真是关心则乱了。
裴烨抬眸看了一眼女子背影,转身朝着蟠龙殿正殿走去,然而还没走几步,外面急急的冲进来一个人,来人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看到裴烨的时候,直直跪了下来。
主子,府里出事了!
裴烨带着一队人快马加鞭赶回府中,然而还是晚了,偌大的将军府里,几近尸横遍野,家丁丫鬟和侍卫倒了一地,放眼望去,除了一些身穿灰衣的蒙面人外,一张张全是熟悉的面孔。
裴烨从马上跳下来,疯了一般的朝着后院赶去,当他进入东院院门,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一个蒙面人手持利剑直直朝着裴毅胸膛刺去,然后身着布衣的壮硕男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忠厚的面容一瞬间定格,裴烨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的人府里的家生仆人,阿竹的夫君。
他拼尽全力,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主人,然而下一秒,另外三柄长剑接踵而至,一柄朝着裴毅后心袭去,一柄砍向了裴毅右腿,最后一击被身受重伤的裴毅堪堪挡下。
裴烨仓惶的击出了手中佩剑,一剑斩断了那刺向裴毅后背利刃主人的手臂,可是同一时间,银白的锋韧从裴毅大腿后侧刺入,然后从前面透出鲜红的剑尖。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从裴毅身后的屋门传出,被下人拦住的岑韵从屋里冲了出来,她跌跌撞撞的朝着裴毅跑去,然而跑到一半被裙角绊倒,重重的摔了下去。
裴烨一掌劈开迎面的两个敌人,飞身掠过去,在岑韵与地面接触之前堪堪接住了她的身子。
娘
岑韵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些人砍刺在自己丈夫身上的利刃,以及最后那贯.穿裴毅腿骨的一下。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入目是漫天的红,女子不顾一切的冲到裴毅面前,一遍遍语无伦次的呼唤着他的夫君。
高大的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大腿上被拔出长剑后的伤口血如泉涌,可是他用手中的长.枪死死撑着地面,硬生生的没有倒下去。
入骨连心的疼痛侵袭着裴毅的大脑,他的额头爆起了粗粝的青筋,急速流失的血液渐渐带走了裴毅身上的温度,直到最后,布满血红蛛网的双目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长久的呼唤得不到回应,让本就娇柔敏感的女子心态几乎陷入崩溃,不知过了多久,岑韵颤抖着双手探上了裴毅的鼻息。
裴烨击杀了周围的敌人,回头之际,就看到岑韵扑在裴毅身上,两人直直的朝着地上倒了下去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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