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因为早读没下课,大部分还在教室念书,校园里人非常少。
进教室时,班主任在,大家看到她的那一刻,读书声骤停,但很快恢复如常。
“回来了江渡?”班主任笑笑,指了下座位,“快去读书吧。”
朱玉龙看她低头过来,淡淡说:“桌子和凳子都擦过了。”
“谢谢你。”江渡没想到朱玉龙看着很疏离,但其实人还是很好的,她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迅速掏出英语书,翻了起来。
朱玉龙伸出手,替她往后翻几页:“学到这了,我的笔记你可以誊一下。”
“谢谢你。”江渡感激地看她一眼,很迅速,开始埋头读英语。
这一上午,江渡都没离开座位,不是在抄笔记,就是在对讲义。除了朱玉龙,班长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之外,其他同学和以往一样,没任何异常,江渡平时本来就不怎么爱讲话。
中午放学时,人都走光了,江渡是最后一个走的。
她在犹豫怎么去食堂,朱玉龙走之前,问过她要不要帮忙带饭,她拒绝了,第一天有很多事难迈开第一步,迈过去就好了,她不能当鸵鸟。
刚起身,门口闪过一个身影,江渡抖了下。
是王京京。
王京京马尾扎的很高,她周末新做了头发,拉的很直,头发看起来特别顺,人十分精神。
“江渡,还没走啊,那什么,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女生有点不自然地开口,江渡第一次觉得她拘束起来的样子,有点陌生。
“好啊。”江渡笑笑,她走出来,王京京就一直用那种想打量她又不方便怎么认真看的目光,时不时瞄她两眼。
“食堂新开了个窗口,卖什么山西炒饼,尝了一次,也不怎么滴。”王京京试图像以往那样嘟囔,“你要吃炸鸡吗?我想吃炸鸡了。”
“谢谢你。”江渡忽然轻声说。
王京京干巴巴笑两声:“干嘛啊,你神经病啊说什么谢谢。”
江渡抿了抿唇。
走在路上,投来的目光明显很多,江渡觉得肠子里像灌了铅,走不动,她竭力表现的神情平静,问王京京一些无关紧要的碎话。
“理科难吗?”
“你还适应吧?不会再转文了吧?”
“你的头发拉直了吗?”
食堂的人更多,黑压压一片。
两人在炸鸡窗口排队,买好后,才发现到处都挤满了,零星空位,没连着的。
“要不,去二楼看看有没有位子?”王京京建议。
江渡说好,一转身,手里托盘碰到人,对方下意识躲了下,等看清是江渡,一撇嘴:“这衣服不能要了。”
“真对不起……”江渡这才发现,是陈慧明,她脸涨得通红,“我不是故意的,弄你身上了吗?我这有纸。”
说着,就腾出一只手,从短袖上衣口袋里掏纸。
“别掏了,这衣服我回去就脱了扔,真晦气,真脏。”陈慧明没好气地说。
江渡一下明白她话里意思,手僵僵放下。
王京京在旁边看着,没说话。
江渡羞愧地想自己立刻消失了才好,她嗫嚅半天,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扔了,”陈慧明盯着江渡,“你爸有多变态多恶心,你是不知道吗?天天就等着猥亵女生,我已经告诉我爸了,我爸说,再有这种事,见一次打一次。”她转过头,对跟一起来吃饭的同伴们抱怨,“真是的,不是传她要转学吗?怎么还来啊,不知道大家都很烦啊,提心吊胆的防变态。”
女生们一脸讳莫如深,拉过陈慧明,意思让她离江渡远点。
“有的女人就是贱,被□□了,还生下□□犯的孩子,贱不贱啊。”陈慧明阴阳怪气地往后睨一眼,拉长了腔,“真是晦气。”
江渡手没稳住托盘,掉在地上,米饭和菜扣了一地。
很多人看过来,陈慧明跳了一下,闪得更远,冲江渡叫唤:“江渡,你有病吧?”
“走吧,”王京京拉了拉江渡的手臂,“别吃了。”
“王京京,你还跟她混一块儿?”陈慧明话没说全,迂回地看了看王京京。
人越聚越多,看热闹一样围成了个圈。
一时间,江渡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声音,恐慌,无措,和单薄的身体反复交战,她愣愣看着射过来的目光,想发出声音,哽在喉咙那,像一团棉花塞了进来。
“江渡,你爸上次贴着我站弄我一身脏东西,男生都知道是什么,你别委屈跟什么似的这么看我,我爸没找你家后账已经够客气了。”陈慧明理直气壮继续说道,“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装可怜。”
“说完了吗?”人群里传来冷冷的声音。
魏清越直接伸手拨开前面挡视线的女生,他一出现,人群变得很神奇,跟《圣经》里摩西分红海似的,立马让出一条道。
男生从眉尾到腮处,有长长一道伤疤,格外醒目。
大家都穿着夏季校服,就他一个,还穿长袖。
“说完就闭嘴滚蛋,再有下次,”魏清越的目光挨个扫过陈慧明身侧的女生——没一个他认识的,但全部认识他,他面无表情说,“女生我照打不误,只要你们谁敢再跑江渡面前跟苍蝇一样,我就敢一个个扇你们耳光。”
女生们极度错愕地望着魏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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