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送来的时候他半分不悦都没有,今晨却突然罚了人,而且还罚了三十板子,便是下马威,两个一起罚这么明显的事儿,他竟然会做。
什么原因?萧长平看着红卯。
红卯不敢不说,可这事儿他是真有点儿难以启齿:其中赵公子不懂规矩,先去拜见了侧君,另外那位李公子倒是去拜见了王君,可是后来赵公子急匆匆赶到王君那儿,像是告了另外那位李公子的状,说是李公子撺掇他去拜见侧君的,李公子辩解中顶撞了王君,于是便被打了板子,眼下已经送到院子里养伤去了。
萧长平眉头皱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与不悦,语气也不算太好:先去拜见侧君,而后顶撞王君?好大的胆子,既然王君罚了,那就让他去吧,到底是太君送入府的,就这样放着,日后府上便当做没这两个人就是。
红卯心头一惊,其实王君这一下子罚的这么重,还是不合规矩的,但是王爷方才显然还有再罚的意思,只不过顾念到底是太君送来的人,这才没有下手。
这王爷对王君
红卯颔首:是,奴才知道了。
萧长平看着前头,眸色深深,语气平平,但掷地有声:王君便是王君,侧君便是侧君,侧君管着王府事宜,难免王府下人之间人心浮动,你去告诉侧君还有两位公子,先前王君说的初一十五向王君请安之事,本王觉得甚好,今日新公子进门,他们没资格受两位公子拜礼,没有来给王君请安,便算了,日后,无论发生什么,给王君请安之事,不能耽误。
红卯都惊了:王爷这是,要给王君在府上立威?
萧长平道:你不是也说王君如今这样很好吗?他这样很好,本王自然该给他王君的尊荣。
红卯心头默默,心说谁家王爷是连侧君公子给王君请安的事儿也管的呀?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他也只敢问一问:那如今,王爷是去
萧长平方才在沈北那儿说了要去侧君那儿,但听到赵公子先去给侧君请安的事儿,转了个念头:在南院用。
那便是今日也不去任何一个人那儿了,红卯心中了然,算了算日子,除却王君,王爷最近,好似很久没有往侧君或者其他公子那儿走动了。
这边萧长平一走,竹柳便来查看沈北手上的伤上药上的如何,看王爷上的不错,这才放下心来,他眼下自然也不会去问沈北王爷为什么走了这样的问题,这会儿他先让厨房摆了饭,沈北受伤的是惯用的右手,这会儿吃饭竹柳怕他用力了,手上的水泡会破,便顺势给沈北喂饭。
沈北指哪个,他便夹哪个,一顿饭吃的也算舒心,吃完之后沈北看了一会儿书,竹柳说:明日大早还要早起回将军府,王君今日早些休息。
沈北就爱睡个懒觉,伤了手,翻书也不方便,索性早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竹柳便安排着先前准备的人带着一应要到将军府的东西在王府门口,而后便是伺候着沈北起身,沈北依然不喜欢头上挂太多东西,一头长发就够他烦躁的了,这回也没有多戴什么,只将头发高高竖起,而后挑了一支雕工十分好的玉冠戴上,虽然素净,但胜在典雅。
沈北与萧长平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门口,按照规矩,府上侧君公子得来送行。
于是秦侧君与两位陵公子都来了,新入府那两位按照萧长平的意思,连通知他们的人都没有,沈北倒是注意到秦侧君与两位陵公子面色都不是很好。
不曾想他出来的时候,这三位齐刷刷给他行了礼,原先府上没这么多礼,这会儿当着王爷的面,这三位突然都给他行了礼。
萧长平仿佛见怪不怪,冲着沈北伸出手去。
沈北看了看面前那只手,萧长平那双手,指节分明,不是一双只拿笔的手,他不过看了一眼,将手放在萧长平的手上,面上适当露出点儿笑容来,看起来,颇端庄,很大气,很有王君风范。
萧长平握着他的手,与他一起走到马车边上。
竹柳这会儿想搭把手,哪儿知道,萧长平就着这个姿势,竟然已经扶了沈北上马车。
这会儿沈北先上了马车,萧长平才上。
秦侧君与两位陵公子看着这一幕,纵使再强压着,也有些忍受不住。
直到两人都上了马车,秦侧君回头看看陵柒与陵端,目光在陵端那刻意用宽大衣裳掩饰的肚子上看了一眼,三人交换一个视线,但这会儿看到刚才那幅情形的几人却都没有寒暄的心思。
寡淡的各自离开。
侧君一处,陵柒与陵端走一处,陵柒越走越快,陵端终于出了声:慢点儿。
这一声,像是点燃了陵柒心头的火气与暴躁,他冲着陵端喊:方才王爷对王君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怎么冷静的下来?以前哪怕王爷对侧君的宠爱比对咱们多,可一个月,也总会来看看我们的,如今呢?自王君那日撞了脑袋之后醒过来,王爷除了去王君那儿,除了对王君突然好了起来之外,对我们,那是半点儿没有从前的样子了。
陵端克制着道:王爷要与王君一同去将军府,前些日子,也是顾念着王君打理府上事务,王君是正君,王爷给他一些尊荣,那都是应该的,身份使然。
陵柒看着陵端:这话你自己信吗?若是王爷真是会忌讳这种事情的人,不会从前不给王君半点儿面子,如今这样他分明是分明是
陵柒到此有些说不出口。
陵端干呕一声,陵柒看着他的样子抿了抿嘴唇,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及其诡异的念头:我曾听从前府上老人提起过,这人突然大变样子,定是染了什么邪祟,你说王君他突然与之前大不相同,会不会,被什么妖怪上了身了?
那头沈北鼻头一痒,瞬间打了个喷嚏。
他皱着眉头揉揉鼻子,面前突然一块深色手帕递过来,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萧长平,接了那手帕:多谢王爷。
沈北擦了两下,寻思着自己用过了,总不能再直接还给他,便索性自己收下了:等我让竹柳洗过之后再还给王爷。
萧长平淡淡的:这种东西,本王多的是,不必还给本王。
沈北想着也是,便不多提了。
两人于是又没话了,好在沈北从来不怕气氛尴尬,萧长平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一个人静的下来,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当然,他管萧长平尴尬不尴尬呢。
将军府与王府说不上近,但是到底都是在京城,未必有多远,马车缓缓行了一个时辰,外头竹柳喊:王君,快要到了。
沈北嗯了一声。
而后想了想,从袖中将一个小巧盒子掏出来,看了两眼,这盒子做的精致的很,外头还挂着个小锁头,显然是怕里头的东西掉出来。
萧长平看了那小盒子一眼,再看沈北:这是你当初在天工坊订做的那枚镂空吊坠?
沈北答:是啊。
萧长平突然道:回去之后,给本王也做一个。
??沈北眨巴两下眼睛,看着萧长平,还不等他说什么,外头红卯已经冲着里面禀报:王爷,王君,将军府到了。
萧长平转头便下了车,下车前,沈北指听得他说了一句:花纹要与这枚不同。
沈北不知怎么福至心灵,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想到那支花簪,想到当时萧长平说独一无二的礼物,想到昨天夜里,他说他给萧长平做了菜之后萧长平突然看他的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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