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侧君瞬间哑了。
沈北这话说的正是让人无法回答,他若说不打杀,那便是打了方才自己的脸,自己说过的话不算话,但是他若说打杀,冬儿是他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向来忠心,只是忠心这种东西不是消耗在这种无意义上的事情的,而且沈北有言在先,沈北怕胡乱将人处死外头的人说他恶毒,眼下秦侧君要是说一声打杀,岂非应了方才沈北口中所说的恶毒?
这话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沈北看了红卯一眼:将他嘴里那布头拿下来吧。
那人刚才先被打了三十板子,在柴房绑着过了一夜,这会儿又被提过来,本来背上结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整个人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那布头一去,他别的没出口,倒是先痛呼起来。
沈北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是谁?是谁指使你陷害竹柳的?
那人显然是之前被打了一顿已经怕了听沈北这样说,整个人抖抖了一下:我,小的,小的名叫刘广,是新入府的,在王府做些洒扫的活儿,平日里,就负责花园附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而后激动起来:王君,不是我陷害竹柳啊,真不是我,我本来都没想出来见他,他给我送信约我出来的,我这才出来,我到的时候,他都已经在等我了,我正与他见面,侧君的人就过来了,小的什么也没做啊!
沈北听到这里冷笑一声:竹柳是什么身份,他会送信去约你?
是真的!刘广更激动了:昨日奴才实在是没机会喊冤也没机会说明,可是真的是这样啊,我当时收到信之后就过去了,这信还在我衣裳袋子里放着呢,就在我身上,都藏了一宿了。
红卯当即矮身去这刘广身上摸,果然摸到一张纸,他将那纸拿出来交给了沈北。
沈北打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时间地点,落款,正是竹柳。
刘广见沈北看了,这冤喊得更响了:此事真是竹柳来招的奴才啊,奴才是受害那个。
秦侧君道:此人狡辩,我派人抓他的时候,竹柳与他衣裳都脱了一半儿了,什么叫什么都没做?若不是那场面太过我又怎么会让人当场就抓了人打了板子?
沈北听着眉头一皱:红卯,打!
刘广听着已经来不及了,红卯一听,当即一脚就冲着刘广踹过来,刘广本来就被绑着,这会儿红卯是一踹一个准,他被连踢了三脚,血都要吐出来了,就在红卯要踢第四脚的时候,刘广大喊:不要啊,不要打了,我都招!
红卯那脚停下来,看一眼沈北。
沈北默然看了他一眼:我喊停了?
红卯心里一咯噔,赶忙补了一脚。
直把刘广踹的大声讨饶:我真的愿意说了,不要再踢了。
这厢沈北不喊停,红卯还真也不敢停了,又踢又踹,好一会儿,沈北才闲闲的喊了声停:说吧。
这刘广这会儿眼泪鼻涕混着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是,是竹柳约的我,但是我到的时候,他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我看着他长得好,心里生了歹念,没想到才上手,他就说要告诉王君,我怕此事王君知道了,会降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想将他办了,这样此事他就不敢说出去了,没想到,正让侧君看了个正着。
沈北冷笑一声,他少有这样外露出来不悦的时候,盯着人的时候,那眼光饱含杀意,锐利到甚至带着让人惊恐的恶意,他转眼看了一眼红卯,红卯心头惊得差点儿就给沈北跪下:去,将我院里的还有与这位刘广有接触的奴才都带过来。
红卯这会儿下意识听话的很,立刻就去办了。
不一会儿,两边的奴才都被找了过来,二十来个人,站了半个院子。
沈北将那纸条拿出来,冲着这些人甩了甩:谁写的。
一个人都没动。
秦侧君看着沈北这举动才反应过来沈北这是在做什么。
显然这条子不是竹柳写给刘广的,那么总归是有人写的,那人给刘广送了条子,怕不是也给竹柳送了条子让他正好去那儿等着,自然,这二人事先并不认识,也说不准这刘广会做这种龌龊事情,所以起因,应该不是要利用竹柳打击沈北,否则,竹柳不可能是意识清醒的,真要是那竹柳对付沈北,至少也得安排个天时地利人和,下药是妥善安排。
可竹柳是清醒的,这刘广也是清醒的,因此,显然安排这件事情的人的本意,其实不是让竹柳与这个刘义在先帝忌辰这天做什么,而应该是恶作剧的成分居多,不是要整刘义,就是要整竹柳。
若是这种原因,背后有人,或者是因为与王君有仇的可能性就不大,更有可能的是,这个刘义与竹柳本身招了什么人恨,才让人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针对。
秦侧君到眼下才反应过来,可他想想方才,沈北转瞬之间便想到这一点,此人心智,居然深沉至此?
这么一想,秦侧君抿了抿嘴唇。
底下一个人没开口,沈北道:有谁知道什么说出来,有赏。
这时候,有个人小声开口:王君,奴才,奴才不确定,但是奴才见过朱砂鬼鬼祟祟去了一趟王君的院子。
听到朱砂的名字,倒在地上的刘义猛地不敢置信的冲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谁是朱砂?沈北在奴才堆里扫了一眼,定在一个位置。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哥儿颤抖着,倒在地上,而后仿佛知道终于躲不过了,他撑起身子冲着沈北磕了个头:奴才,是朱砂。
第92章 异星(二更)
朱砂看了倒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刘义看了一眼,深呼吸一口气:是奴才写的条子,刘义那张,与竹柳那张,都是我写的。
他承认的这样直白,倒是让很多人都没有想到。
朱砂抿了抿嘴唇,咬紧牙关:我之所以这样做,本意是,不过是想让刘义被赶出王府而已!他说到这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刘义是新入府的,可他,才入府没多久,就欺负了奴才,奴才被他要挟,苦不堪言,想着先前府上有人因为王君吃东西的时候不喜便被赶出了王府,于是我便想着,王君身边的竹柳向来得王君器重,将这刘义赶出府,也不是难事。
他说的一抽一抽:之前竹柳一直跟着王君,王君在的时候,院子里人多,我没法子给竹柳传信,我就趁着王君不在,府中大多数人都集中在法师做法事的时候将纸条放在了竹柳房中,只借了浮玉的名头说有事找他,我本意,不是让刘义对竹柳做那种事情,我知道刘义的脾气,但竹柳是王君跟前的人,我以为他不敢放肆的,这才这样做了。
所有人听着朱砂的话都默了,先帝忌辰当日做这种事情,牵连之大可以想见,许多人猜测背后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什么人主导,但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府上一个奴才让人给欺负了,想要报复他而已。
至于那刘义,说是人渣不为过,从他之前的言论,强迫竹柳在前,怕竹柳告诉王君降罪,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在后,简直让人不齿,朱砂这话说到这份上,结合之前刘义所说的,分明是这一招,刘义在朱砂身上用过,显然是他强迫了朱砂,又为了让朱砂不说出去索性来了这么一个一不做二不休,而朱砂果然不敢说出去。
刘义觉得此法可行,这才打算对竹柳也如法炮制,只是他新入府没多久,为人又不懂规矩,胆大包天到在先帝忌辰当日动了这样的手,还正巧让侧君发现,才抓了个正着。
朱砂哭得厉害,看上去好不可怜。
事实上,此事让一个哥儿摊上,确实是可怜的。
沈北问:你入府多久了?
朱砂答:两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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