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透过京兆尹看到沈北身上,可这人,却坦荡的很。
要说他先前有一点儿遮遮掩掩,他只怕就算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当时也就把人杀了。
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张雄居然想相信他,看看他能不能真找出那个凶手来。
他眯着眼睛,死盯着沈北,就在这时候,萧长平脚步一顿,一手揽住沈北的腰。
沈北默默回头看他一眼。
萧长平梗着脖子,愣是没放手,撇过头牙关咬着。
这张雄那视线一直盯着,但凡萧长平略微偏过头去都能感觉到,直盯得他心里冒火。
可沈北居然仿佛没什么?
他让人这么看着都觉得没什么吗?那人眼珠子都要贴他身上了!
这么一想,他揽着沈北腰身的手,便更紧一些。
沈北正走着,冷不防让他这么一勒,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了。
萧长平眼疾手快,赶紧给人扶住了。
沈北呼出一口气去,逮着萧长平的手给他掰开了。
萧长平看着被掰开的手,简直愣在当场。
红卯干咳一声:王爷
萧长平脸瞬间黑了:跟上!
后头跟着的京兆尹还有衙役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
这也确实有点儿没眼看这个,这王爷扒着王君就算了,这平白的让张雄这么盯着一会儿,王爷都不许,这态度也太明显了,人家张雄盯着王君,是盯着杀人凶手啊,又不是看上你家王君了
当然,这话在场的是没一个敢说的。
到了现场,这张昊的尸体自然是让人收殓了,地上好大一块儿血迹,也有衙役先前说的血脚印。
沈北看着那脚印,缓缓走到花圃边上,这两天虽然没有下雨,但是看得出来,这花圃里,大抵是有人经常浇水的,泥土很湿润。
因此人踩上去,脚印很明显。
沈北看了一眼那一片倒下的花,在看看,地上的脚印,有些泥脚印也十分明显,他蹲下,用手丈量一番,后头京兆尹等人都看着他动作。
沈北看完了,站起来,对着后头的人道:你们谁单脚在上头踩个脚印,看看深浅。
后头几位衙役面面相觑,总不能让王爷来吧,京兆尹显然也不行,那自然是他们上了。
他们一个个在旁边单脚踩脚印,踩完了对比一阵,几个人心里都有点儿尴尬。
老实说,他们本来就觉得这看脚印能知道凶手的法子不靠谱了,可这会儿让他们逐一踩脚印,脚印都差不多嘛,这能看出啥来?
沈北却看了一圈,对京兆尹道:这爬进来的是个略矮,偏胖的人,他应该没学过武,从墙上翻进来之后,便倒在这个花圃里头,而后,扭伤了脚。
什么?京兆尹也凑过去看看那脚印:这,怎么看出来的?
沈北指着那片倒下的花圃道:看着花圃浇水的湿润度,主人家经常浇花,这样的人,若是之前因为什么原因,这片花就倒了,他一定会扶起来,可这片花没有被扶起来,所以,一定是潜入者掉下来的时候砸了,而后他的第一个脚印,只有单脚。
沈北指着一个颇重的脚印道:寻常人摔倒之后,要站起来,必定是双脚站在地上,用手撑起来,可这只有一个脚印,旁边那个点,应该是他脚尖惦着,可以想见,那时候,他这只脚受伤了,身体重量,只靠单脚支撑。
萧长平看着沈北指的那里,果然如此。
其他人看着,心里蓦地觉得沈北说的居然很有道理。
所以这凶手,真是一个体型偏胖,又刚刚扭伤了左脚的人?
有了这个范围,那可就好找多了。
京兆尹刚还以为沈北胡说的,没想到,他这眼睛这么好,思维居然还如此缜密。
连张雄凑过去看了,也没觉得沈北这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来。
沈北却摇摇头:此人应该不是为了杀人来的。
什么?
萧长平却懂了沈北的意思:此人的脚印不对,这泥脚印可以看到,一直都是一个整齐,另外一个只有半个,说明此人扭伤的还算严重,脚落不得地,但是看屋中的血脚印,左脚脚印,却是整个的,而且,那血脚印上,没什么泥。
京兆尹这会儿也发现这个了,立刻拿出先前画的那个脚印的图案。
是啊,按说他若真是伤了脚,又被死者抓住了腿,拖行了死者几步,只怕不能走路,可这边,却是能走路的,脚印还很完整,完全可以推测,此人被抓住了腿之后继续往前走,知道死者力竭,若是伤脚,哪儿能这样。
京兆尹想着眼睛瞪大了:这,这不是说,昨晚除了凶手与死者之外,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沈北道:运气好点儿,此人或许是第一个目睹凶案现场的人,也有可能,是目击者。
沈北指着泥脚印的方向:看脚尖,他向着卧室去,虽然后来看不出泥印子了,可卧室里,很干净,没一点儿泥的痕迹。
本来冲着卧室去,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改了方向?
除非他突然发现里面情况有点儿不对,立刻就往别的方向跑了,或者躲起来了啊!
京兆尹听着当场道:若不是凶手,晚上翻墙进入院子,只怕是小偷?身形偏胖,身高不高,伤了左腿,去,按着这个去找人!一定要找到了!
几个衙役即刻就去了。
京兆尹不知怎么,心头有些激动,看着沈北有些恭维的傻笑:王君当真是厉害,只凭着几个脚印,就知道这儿昨晚还出现过第三个人。
萧长平看着京兆尹那眼神,偏了偏身子,看着沈北道:让他们查,你总不能全程跟着,先回王府吧。
这话说的实在,京兆尹也是赶紧点头:此事找到了人,下官立刻让人来通知,王君先回王府休息一下吧。
沈北却摇摇头:不必,我与你回京兆府,就在京兆府等消息。
你这是做什么?萧长平看着沈北。
沈北道:前有异星的事儿,如今张昊身亡,死前写下平西王君四个字,我今日若走了,怕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我就在京兆府等着,等这事儿查的清楚。
红卯听着这话都愣了,王君这是不止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害他,还要让门口那些个先前口出污言秽语的人,将自己那话都给咽下去啊!
京兆尹听着这句话,加上刚才沈北那一番推论,只觉得这位平西王君当真是聪慧啊,而且半点儿不娇气,出自将军府,到底是将军之子,有气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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