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眼眸低垂,蓦地不说话了。
皇帝看着他的表情,淡淡问:今日,长平过来看过太君了,多日不见,太君与长平,想必是好好叙旧了。
太君本不打算说话,可他问的如此明显,显然今日是不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皇帝长得,不像先帝,像他自己,尤其是眼睛,十分相似,两两相对的时候,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心思,便能从皇帝眼中,看出什么心思,自己生的孩子,心性如何,到底他是清楚的。
他淡淡的道:你不必如此旁敲侧击,长平不过是偶然想起我来,来看看我罢了,其余的,倒是没什么,那药,我也在好好的喝着,皇帝自也不必操心我的身子。
皇帝打量着太君的样子,突然问:其实我今日过来,还有一个问题,当初我年幼,与景王之事,善后的,可是太君,太君当初在宫中独得父皇恩宠,太君的手段,我却是信得过的,只是怎么瞒了这许多年,景王怎么就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还偏偏,是一年多前知道的
太君看着他:你是在怀疑我?
皇帝道:您是太君,你与朕,是父子,朕身上留着您的血脉,实在是没有理由去怀疑您,将此事透露给别人知道,会借别人的手,来杀朕。
太君默然一番:皇帝想多了。
皇帝道:您可知,沈将军寻人为您试药一事?
太君道:那不过是件没有定论之事。
皇帝眯了眯眼睛:旁人不知道其中缘由也就罢了,当着朕的面,太君便不必这样说话了,朕知道,此事是他做的,而且是通过为您做的,要揭穿,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太君终是没有忍住,看向皇帝:你到底想要如何?我与他已经断了往来!他是朝中股肱之臣,也从没有反叛之心,你何必为了当年一些陈年旧事,如此执着?!
皇帝看着少有如此激动时候的太君突然笑了。
他长笑,可如今便是笑着,眸中竟然也是阴沉沉一片:太君知道,沈家的孩子男子身上,必定会有一处胎记吗?
太君的面色突然一白。
皇帝道:朕本来也不知道,只是无意中,听到有人提起,说沈将军年轻时候,腰间有个红色的形似枫叶的胎记,那胎记,长得别致,沈将军小时候便有个长枫君的小名。
太君的面色更是不好,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你
皇帝道:太君可还记得,朕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他顿了顿:哦,朕的身上是没有胎记的,但是朕不记事的时候,便不小心因为下人失误,腰上烫伤了,整整一块皮肤,全部都烫没了,听说父皇还因为因此,杀了好几个宫人是不是?
太君嘴唇颤抖着,他看着皇帝:不是的
皇帝眸中没有笑意,嘴角勾的却是令人不寒而栗:朕的腰上,如今还有好大一块疤痕,太君说,那些奴才,该不该死?
太君看着皇帝的眼神,他摇着头:不是你想的这样。
皇帝唿出口气来,看着太君,淡淡道:都是陈年旧事了,瞧朕,说起这些旧事做什么,许久不于太君聊天了,今日说的倒是颇畅快,对了,长平今日可有说起前朝之事?
太君愣了愣:真的没有。
皇帝道:也是,长平向来知道分寸的很,朕看他与那沈北,倒是真心,从前也瞧不出来,那沈北倒是个有勇有谋的,当时朕都快要死了,他竟那时候开口,倒是救了朕一命。
说完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皇帝站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朕还有许多奏折没有批阅,今日就先走了,太君好好休息,好好养着身子。
太君看着皇帝走远,他咬着牙,他的手,蓦地发起抖来。
宫柳发现的快,可是也惊疑:怎么会如此?今日才服用过药!
太君看着无法控制的颤抖的手,勐地将手边的笔墨全部扫到地上。
墨水在地上晕开好大一片痕迹,仿佛一片血渍一般。
宫柳,他疯了!他疯了!
宫柳吓了一跳:太君可不要这样说!
太君惨笑:眼下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这样的身子,靠着那药活着,不吃那东西,我便能死去活来!他这是拿捏着我呢!你看不出来吗?我养的好儿子!我养的好儿子啊!
宫柳道:皇上只是,接受不了。
太君咬着牙:接受不了?我费尽心力保下他,他可知道我当年为了护住他,有多难,他如今这样待我!他咳咳咳
一时激动勐地咳嗽起来。
宫柳一边给太君顺气一边心里焦灼。
太君问:刘义回来没有?
宫柳心中一紧:还没有。
太君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他不知道怎么样了当朝被弹劾这种事情,其中没有皇帝的手笔,我也是不信,以他的谨慎,若不是厉害之人,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是皇帝,打算对他下手了,等刘义回来,你让他尽快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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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上奏(一更)
萧长平出了宫之后回了王府,倒没有第一时间去见沈北,红卯心里还觉得颇奇怪。
这些日子,王爷若不是在六部便是在宫中呆着,若是在王府,那一定是冲着王君去的,这会儿回来了,也不见有什么事情,却是第一时间没有去找王君?
萧长平去了书房,而后开始写什么东西,写了好一会儿,又烧了,而后再重新写。
重复许多次,萧长平终于停了笔。
看着面前写的东西,他好好的放起来。
而后才看着红卯又问:王君在做什么?
红卯道:奴才看王君似乎再查看账目呢。
萧长平点了头,一会儿到了沈北面前,果然是看他在看账,他过去的时候沈北没有特别招唿他,他也就在旁边等着沈北,等沈北差不多了,他才开了口:忙完了?
沈北放下了账本,看着萧长平:我听说了沈将军被弹劾的事儿。
你消息,倒是不慢。
沈北不必解释,萧长平这话,本也没有忌惮他的意思,不过寻常接过一句罢了。
他看着萧长平,他不说话。
萧长平知道,他这是在等着他说话。
他二人之间,其实大抵是心知肚明了,只不过,缺一个人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沈北不说,萧长平便开了口:我回来之间,去见了一面太君,基本,算是确定了,太君在服食阿芙蓉。
沈北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开口。
萧长平也不必沈北眼下接什么话,他方才心头压了许多东西,眼下便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怎么察觉太君与你父亲之间的一些旧事的,只是想必此事你也知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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