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既然白姑娘家人已经找到了,我想我该告辞了。”墨离淡漠的说。
江南盐都使?这个官职还真是不错。
白萦的舅舅是江南盐都使,不知道她家到底是哪个官家?
他心里只是浮起一丝疑惑,但是并没有多问。他之前就打算将女孩交给哑叔便算是完了,她到底是订了婆家的人,他一个陌生人东问西问算的什么?
他握起佩剑就要往外走,心里不知为何,有点空落跟复杂。
“墨离——”身后,那女子蓦然叫道。
墨离的身体一顿,腰杆挺的笔直。
她走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哽咽的泪意。
“今日一别,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墨离听了,转过身来,看她望着自己,眼眶中满是晶莹的泪水,才说一句,泪珠便滚滚的落下来。
她递过来一个东西送到他手中:“临别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个权给你做个纪念。”
他低头看手心,是个玉蝴蝶,仿佛手中雕刻而成,晶莹剔透,盈盈带绿,蝴蝶栩栩如生,仿佛能飞起来。
“这是你自己雕的?”
“嗯。雕的不好,见笑。着实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一个盲女,能雕出这样的玩意,那得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又得怎样的天资灵巧和聪慧?
他呆呆的看着那玉蝴蝶,沉声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玉雕。”
白萦悲伤之中挤出了一丝笑意。
徐都使哪里看不出来,但是一个订了夫家的姑娘怎能对着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他阔步走过来,挡在了白萦跟墨离之间,拱手道:“公子好走不送,是否需要马匹,我这就拨调一匹给你可好?”
这是变相的逐客。
墨离看了女孩一眼,蓦地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白萦顿时用帕子捂着脸,泪如雨下。
徐都使拍着她的背,道:“你也是大姑娘了,为何还这般顽皮?你父亲和母亲在京中必定等的焦急万分。你嫁的人不管怎样,好歹是英侯家的大公子,即便那大公子将来没了,你也是夫人的身份,女子嫁人都是这样,身份最重要,懂吗?”
白萦没有做声,只是遥遥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仿佛一把刀子在搅动般,疼的抽痛。
他到底是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白萦自嘲,她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她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个累赘而已。
父母都已经将她弃了,她还能指望别人吗?
墨离站在对面酒楼的二楼栏杆后,他看到徐都使带着白萦从客栈里出来,出来便有马车接着,哑叔跟着马车一起走。
盐都使府距离这里大约有五百里地,在县城里头,这些天之所以没有碰到哑叔,大概他知道盐都使府的位子,焦急的去找徐都使去了。
找到徐都使之后,人多自然好办事,很方便的就在这个集镇找到了白萦。
他低头看着那马车,隐隐的,那车帘被女子挑开,她茫然的向外望着,不知道在找寻什么。
他在二楼看她的马车,可惜她根本就看不到他。
她的马车渐渐远了,墨离回到了酒桌上。
“客官,要什么酒呢?”菜上了一桌子,小二来问酒。
“上竹叶青吧。”他颓然坐在桌边。
“多少呢?”
“三坛子。”
小二蓦地瞪大眼睛,这桌子上,只有这一位客官呢。三坛子酒,给谁喝?祭神吗?
他疑惑的挠头去下面抬酒去了。
酒来了,好大三坛子。
他倾倒了一大碗,拿起便往口里灌去。
他该高兴吧,总算把这个大麻烦交出去了,他又可以自由自在一个人在江南游走。
可是,心底偏偏不让他畅快,又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就好似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路的难受。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哈哈一笑,又倒了一碗,蓦地往口里灌去。
隐隐的,似乎眼前浮现出羊肠古道上,一个素衣的清秀少女骑着青驴,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缓缓的向他走来。
她笑着说:“墨离,我很喜欢你呢。”
他伸出手去,那情景顿时如同烟雾一般消失……
☆、番外六',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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