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议论纷纷,这件事不但没有熄下去,反倒越来越热。
第二日,坊间就传来消息,那丫鬟的亲姑姑出头了,去县衙闹哩!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立即传的满城皆知,百姓们呼啦一下全都冲到县衙去围观了。
县衙门口,一个穿着粗布裙衫的妇女一面哭一面敲打着衙前的锣鼓。
“大人做主——,大人做主啊——”
这鸣冤鼓一响,段大人不得不升堂审案。
一时间,衙门口围满了人,那妇女跪在堂前,哭着要让云氏偿命。
“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为何还不发落?!我侄女那么可怜,年纪轻轻就被人毒死,大人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妇女声泪俱下,让围观的百姓纷纷同情。
段县君顿时头大如斗,那丫头当初买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人牙子带进来,签的死契,何曾看到过她的父母亲属?怎的冒出来一个姑姑来?
“你说你是她姑姑,你有什么凭证?”段大人一声呵斥。
妇女立即跪着双手捧上自己的户籍证明,主簿查看了一番,果然跟那个丫头是亲属。
段大人被逼无奈,将手里的号牌扔下,道:“你放心,本官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退堂!”
沈茹此刻正在胭脂铺里,得到消息的时候狠狠握了握五指,道:“算是便宜她了!”
按照大随的律例,签死契者卖身为奴,低了普通丫鬟仆从一等,若是被主人杀害,虽然要受刑责,但是罪减一等,不至于死罪。段大人花了一大笔银子同丫鬟的姑姑和解赔偿,又以银子赎了云氏的流放罪责,最后羁押一个月,鞭笞三十为最后的处置。
那丫鬟的姑姑白得了一大笔银子,亏得有人告诉她从外县赶过来,不然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妇女不敢得罪县君太狠,得了银子赶紧的回了老家。
云氏被鞭笞了三十,还羁押在牢中,腰背上没有一块好肉,疼的睡觉都睡不着。
女牢中,云氏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这屋子里不同别处,收拾的分外齐整,床帐桌椅一应俱全,还有马桶浴盆,都很齐全。
云氏披头散发的趴在床铺上,脸色发白,紧紧咬着牙关,眼底是阴沉沉的恨意。
“姨母……”傅青芳来看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子。
看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傅青芳的眼里泪珠儿打转:“姨母,你还好吧?痛不痛?”
云氏心里恼火,看了她一眼,怒道:“死不了!东楼怎的没来?”
“他一早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傅青芳去扶她,“嘶”身子一动,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年纪大了,身子这么一打,浑身都疼痛难忍,简直是死去活来的受罪。
“姨母,小心点……”
云氏恨得咬牙切齿,她至今为止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兜出去的,只是恨那个贼子,好巧不巧的跳到那个小院子去了。
她狠狠的骂道:“都怪那贼子,要是让我知道那贼是哪个,我定然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
傅青芳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说:“姨母……我……我听姨父说……他说……”
“说什么?”云氏不耐烦的问。
“他说他要休了你。”说了这话,傅青芳不敢看她的脸 。
云氏一听,脸色唰的煞白,比墙上的石灰还白上几分。
“他……他真这么说?”
傅青芳点点头。
云氏一激动又扯得伤口疼痛,她用手捶着床头嘶声叫道:“那个没良心的,当初他还未发迹时,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帮他的?若不是我父亲,他能坐上这个位子吗?他要是休我,我跟他没完!”
她又是恨又是气,想起这段时间自己所受的罪,又怕夫君真的要休了她,一时间涕泪横流,哭的稀里哗啦不可抑制。
段家闹得鸡飞狗跳时,沈茹的手里已经拿到了张老最新研制出来的胭脂样品。
她细细看了这胭脂,同一般大红色的胭脂不同,带有一点点的紫色在里头,她放在鼻端闻了闻,气息芬芳隽永,沁人心脾。
抹了一点在手背上,颜色秾丽,高贵大方,竟意想不到的华贵。
她定定的看着手中的胭脂,眼眸中闪出喜悦之色。
“张老,真是太好了!过几日就是端午节,咱们便趁着过节推出几十盒试试效果!”
张老一听,脸上露出笑容,算了算时间:“可是这时间这般紧,来得及吗?”
沈茹对他双手作揖:“那就拜托您赶一赶了,记住,这几十盒,定然要最好的品质!这盒子……”她想了想,“盒子上要用金粉做纹饰,这一款的价格我打算卖到比其他胭脂贵上五成。”
“贵五成?”张老吃惊,“贵这么多,成吗?”
沈茹嫣然一笑:“成不成,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给这胭脂起个名字,就叫做——夜凝紫。”
“好名字!”张老赞道。这名字优雅好听,还透着高贵,听了就引得人想买。多一个名字,便让这款胭脂从一堆普通胭脂中脱颖而出,必定能卖个好价。
沈茹从铺子里出来,想起就要新出来的夜凝紫这一系列的胭脂,心情雀跃不已。
“姑娘,事情可都办妥了?”小茜在马车里等她。在小茜身旁,两位老嬷嬷如同两座大山般坐着。这是父亲的意思,自从陆歆的事情发了之后,她出行便有这两尊大佛随行。
“办好了。”沈茹笑了笑。
“姑娘看起来心情颇好?有什么好事吗?”小茜好奇的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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