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的心不禁痒痒的,用右手缓缓地拍了拍颜以冬单薄的脊背,同时能感觉到她正用双手死死地抓紧他衬衫的两边,温热的泪水随之流下,落在了他的胸前。
这时,颜以冬忽然颤抖着肩膀呓语道:
“妈,我好怕……”
“我·草……”
这一声“妈”,把江昭阳猛然炽·热起来的身体一下喊凉了。
他愣了几秒之后,忍不住把手捂在脸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来这他妈不是一场宿醉之后的艳遇,这是给人当妈来了。
片刻之后,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抱着当妈又有奶的心态,把颜以冬轻轻搂进了怀里。
“不用怕,我在呢。”他说。
颜以冬又是如梦呓般乖乖地“嗯”了一声,把脸贴得更紧了,不过脸上的泪水却从没停下。
“没事,没事……”江昭阳轻柔地抚摸着她瘦削的肩膀。
没过多久,颜以冬又说话了:
“妈,我好怕!那些东西……像狼一样,随时都能把我吃了。”
江昭阳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他明白她口中的“那些东西”指的是什么。
身患超忆症的人,也不尽然都不会遗忘,有人症状较轻,还能博一个“过目不忘”的美名,不过颜以冬偏偏属于病的最严重那类人,根据她的描述,她的记忆,哪怕历经十年,也能清晰得宛如昨天。
对她而言,那些血淋淋的,本应永远封存在《世界罪案史》中的犯罪现场,却以无比清晰的姿态永远留存在了她余生的记忆中。
这对一个正值芳华女孩来说,该是何等的残忍。
那些东西,像一群饥饿的狼,总在她的心里游荡,总会挑她意识最薄弱的时刻,乘虚而入,将她撕成碎片。
江昭阳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张在灯光下愈发苍白的脸,不禁把唇凑近她雪白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些看得见的敌人,我能帮你驱离,那些躲藏在你记忆中的敌人,我又能怎么办呢?”他出神地想到
然而,吻过之后,一直把头埋在他怀里的颜以冬却忽然有些异常。
也许是深陷在半睡半醒之中的她忽然感觉出来了,这人不是她妈。她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然后转个了身,把头一歪,也不哭了,没过多久,竟然独自睡熟了。
江昭阳顿时感觉有点懵,回过神来之后,又感觉很没面子,不禁喃喃道:
“让人当妈的也是你,扭头不要妈的也是你,你丫儿是个真孤儿!”
骂完一想,颜以冬从小父母双亡,可不就是个真孤儿!
竟然骂也白骂,江昭阳瞬间感觉脑壳疼,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又躺在床·上沉默了一会,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直接关上了灯。
·
第二天中午,颜以冬揉着酸胀的脑袋,终于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不过,刚睁开眼就被吓了一跳。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半靠在一侧的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颜以冬马上警觉地用手掀了掀被子,发现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穿。
她马上傻了眼,把手放在脸上,使劲搓了搓,仔细在脑子里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想了一阵,发现一切都很模糊,仿佛是有一个人紧紧把自己抱在了怀里,又仿佛有一双手,一件接一件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至于那个人是谁,那双手是谁的手,她反而一点印象都没有,最后只好斟酌着问道:
“昨天晚上……”
“嗯,都发生了。”江昭阳说。
“啊……?!!!”颜以冬瞬间瞪圆了眼睛,表情惊恐地望向他。
停了停,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又问:
“我的衣服……”
“嗯,我脱的。”
“那……”颜以冬的眼圈突然泛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嗯,都看了。”那人眼也不眨地说道。
颜以冬瞬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
衣服被人脱了,身体被人看了,就连那一层薄薄的,用来为纯洁正名的东西,也被人……捅破了?
“昨天喝大了,真对不起。”江昭阳突然坐直了身体,深深地低下了头,样子看起来还挺诚恳的。
“其实……”颜以冬心里一酸,但为了面子不得不撒谎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用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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