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香幽幽,彷彿能看见一缕清香若有似无的飘散,壁上掛着一幅字画,这素来是king的习惯,只这次掛的不是诗,而是远古得不知是哪个朝代的词,又是哪个文人墨客,一时兴起的感慨?
我对鑽研这些一向没有浓厚兴趣,头一次,竟有几分心有戚戚焉。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间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何尝不是?才下眉头,这却是、惦记上心头。
「喀。」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杯白烟縈绕放在我面前,茶杯精緻小巧,里头装得却是热可可。
king还是一样。我不禁失笑,初秋的天气仍有几分暑意,但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喝冰的,总是嘮叨女生喝冰的不好,这让我想起我初至雾嵐时,在运动场遇见他,而他递给我的那杯热牛奶。
「替将刺杀自己的人泡热可可,这可是头一遭。」king语气很是无奈。
「没关係,我也是第一次喝刺杀对象为我泡的可可。」我很讶异我还能调侃他。
「可不是么。」king莞尔,见我不时抬头瞧着字画,问道:「你喜欢?」
闻言,我愣了一下,缓缓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很贴切而已。」
「还道是你有什么相思离愁?」king问,但他告诉我不必回答,从他的眸中。
「……没什么,反正、反正一切都会没事的!」我尽全力撑起笑容,嘴角的弧度虚偽得连自己都不相信,然而这一笑,却已来到穷途末路。
「你知道吗?简晨宏说,没有你的雾嵐就不完整了,他的意思是要我捨弃雾嵐吗?」如果不杀king,雾嵐就会消失。
「他很尊崇我,但他没考虑到,雾嵐存,我便存;雾嵐亡,我亦亡。因此,这是无法捨弃的。」king摸摸我的头,「就像若没了你,雾嵐仍是雾嵐,可已不是原本的雾嵐了。」
「我也不会是原本的我了。」
为什么……为何要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呢?我扯开一丝苦涩,「朔朔,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不要改变,好吗?」
我好怕,若是全世界都变了样,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样,那至少king还在、至少他不曾改变。
「傻丫头。」他似是要揽过我,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我时收手,淡笑道:「没有人不改变。」
指尖轻颤,我咬唇,低头不语,这就是朔朔,多实际的一个人,他不会用谎言安慰我,只陈述事实,可他却不知道,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拥抱、一个承诺,而不是冰冷客观的现实。
那时我却忘了,他是会一面诉说事实,一面陪我一起面对的人。
「……是啊。」半晌,我的唇边扬起一抹连自己都觉可笑的虚假,「的确,我们都在变。」
不知怎么地,king突然身子往前倾,捂住我的眼,冰凉而细緻的指尖滑过我的睫毛,浅浅的吻落在唇瓣,顿时我失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般雅致?
「别那样笑,我寧愿你痛哭,至少我还能借你肩膀。」king的吻伴随着呢喃,虽轻浅却摄人心魂,「别再露出痛心的笑,我……心疼。」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佯装的坚强开始动摇,明明我以为我行的、没事的,结果在king面前,情绪仍是溃堤。
细碎的呜咽声从我喉中发出,我没有靠着朔朔的肩膀,而是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不行!现在的我一定很丑,不能被他看到!
彷彿猜中我的心思,king似笑非笑,「酒后失态的样子我都见过,还有什么难为情的?」
「呜呜,我都哭得那么惨了,你还要欺负我……」我一脸憋屈,不管他继续哭,报復似的把眼泪鼻涕抹在他衣服上,哼,没品就没品,反正我从来就不高尚!
「哭出来就好,在我面前不需故作坚强。」king轻抚我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温柔,但这种温存,怕是不可能持续下去了。
手刃抵在他的胸膛,我知道这样很残忍,利用他对我的信任,撇过头不愿看他,不愿正视自己的懦弱。
king没有躲开,即使我用很卑鄙的手段——我哭得楚楚可怜,而他极力想保护、安慰我的时候,我却毫无预警的出手。他只静静看着我,似乎早有预料。
他握住我的双手,让刀口更靠近心脏的位置,「同样的,我对你,也不曾有任何防备。」
掌心微微沁出汗,我的徬徨与恐惧蔓延,手不受控的颤抖,却让刀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我惊呼,「匡啷」一声手刃落地,我怔怔的忘向他。
他看着血逐渐染红衣襟,脸上一派平静,「丫头……」
「为什么你不躲开!为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喊着,传闻中无人能近身、无人能伤及的朔王,怎么可能躲不开?分、分明是他不愿闪避!
「别怕。」他走上前,捧住我惊慌失措的脸,「我没事的、没事的。」
良久,我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对不起……」我小声的道歉,随即看向他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只是那抹絳红令人难以忽略,我轻声问:「痛吗?」
king摇摇头,「你不是故意的。」
对,也许我是不小心伤到他,但我那时真的准备下手,因为我相信king能闪过,而且若没动手,那我就得加入独孤王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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