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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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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涼五官渐渐沉下去。

“……不可能。”

他轻道一声不知说与谁听,垂下去的面目看不清眼神。

“……”

白隐砚还是没有言语。

于是再没有人言语。

长风卷街,刮过寒冬的袍角,飘起落下,盖住几分人心。

日子没头溜过去四天,符柏楠正轮休沐。

年末还是忙着,只前些时候提上来的官员都安分些了,新皇仍是招猫逗狗,手中的折子批两本撂十本,不理朝政。

凉钰迁手上批红的权还握着,内阁也因清算分/身乏术,几方安宁,符柏楠难得偷闲,回去得比白隐砚还早。

院里围了一群人开了张棋盘,论输赢拍桌对赌,白隐砚领人进府时正看见符柏楠。

他那张老头儿椅摆在那格外显眼,几个厂卫环着他站着,都是下值换了私服的,抱胸叉腰,跪坐的也有,对面和符柏楠下棋的厂卫满头的汗。

白隐砚入院时符柏楠刚落了最后一子,和他下的那小子哀嚎一声,跪爬过去抱着符柏楠的腿假哭:“干爹!您饶儿子这回吧!三两银子啊,干爹开恩啊!”

符柏楠抿着薄唇坐起身,一把推开他脑门,摊开细长的掌,“少你娘废话,赶紧拿钱。”

周围厂卫都笑嘻嘻地看热闹,那小子还在那磨蹭,余光见着白隐砚立马扑过来磕头,又抱着她的腿哭:“干娘!干娘您救救儿子!”

白隐砚哭笑不得:“你犯甚么事了?”

符柏楠起身慢条斯理朝她过来,旁边符十三一说来龙去脉,白隐砚也轻拍了下那小子脑门,“快拿钱。”

符柏楠恶劣地低笑出声。

那小子见彻底没指望了,嗷一声真哭了,抽抽搭搭地从怀里掏银子。符柏楠接了那几两碎银,提溜着他领子扔到人堆里,“滚吧。”话落指尖一划,“你们几个晚上请他一顿。”

众人齐声称是,收桌的收桌,搬椅的搬椅,嘻嘻哈哈的。

符柏楠转过头来,才扫了眼白隐砚身后一直未言语的姑娘,努了努嘴。

“哪位?”

白隐砚把那姑娘揽向前来道:“我师妹,白思缈。”

白思缈一身鹅黄,发罕然的仅及肩,在脑后扎成一道利落的线,领口下能见到薄薄软甲。她打量了几眼符柏楠,很干脆地叫人。

“姐夫,久仰。”

符柏楠眉目一停,笑了。

白隐砚并没说空话,白思缈对宦官的态度的确温和,甚至用温和一词来形容是不太准确的。

“幸会。”他揣起袖子,和白隐砚一同往里引人。“听闻你随军抗边,战火方熄大军还在整顿,怎地你便入京来了?”

白思缈耸耸肩,一点不见外:“我只随军协边,不入编,想回就回了。师姐我信里不是写了么,你怎么同姐夫说的。”

白隐砚笑笑,“我不太懂这些,大抵说错了。”

她后退,白思缈反而不好意思,呐呐道:“也可能是我写错了,不过这都是小事,不打紧。”

三人进了屋内,白隐砚习惯性要倒茶,白思缈拦住她,“师姐你坐吧,我自己带啦。”话落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拧开喝了一口。

瓶口飘出股味,白隐砚微抿唇道:“思缈,白日里不要饮酒。”

白思缈一口酒还在喉间,符柏楠接过话懒道:“她愿意喝就喝,真想喝的你也拦不住。”

白隐砚哭笑不得地道:“翳书你不要惯她,且你也是,不要瘫着,好好地坐。”

白思缈看了眼符柏楠,冲他做个鬼脸,符柏楠扭了下唇角,懒坐起身换了个姿势,还是歪着。他们令人吃惊的迅速意气相投,隐隐中好似莫名站在了相同的线上。

“阿砚说你以前跟北镇抚司?”

白思缈点点头,“下山的时候正好碰到朝廷招人,我就去试了。”

符柏楠伸手拿茶杯,“怎么走了?”

白思缈耸肩,“打仗呗。我想去边关,上头的不给移动。”

符柏楠轻笑一声。

饮了口茶,他搁下杯子,慢条斯理道:“北镇抚司那儿……你待得舒服?”

话刚落,白隐砚唤了他一声,声音有点硬。

“翳书。”

符柏楠转头摊手,“怎么?不行?”

“她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去做。”

“不就是推一把。”

白隐砚还要张口,白思缈插言打断二人,“师姐你们说啥呢?”她环头看左右,“我甚么?”

白隐砚轻出口气,垂眼道:“翳书要为你谋事情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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