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听了衰神的话，归不归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吴勉，看到白发男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之后，他这才冲着衰神嘿嘿一笑，说道：“上仙你有预感危险的天赋，那么没有预感到会和我们见面吗？”

衰神苦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这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有些不妙了，不过以为是神主在追踪我的下落。没有想到劫数应在你们的身上，我也是给天上的诸位仙友丢人了……”说话的时候，衰神满脸的不甘心。似乎如果不是这位下凡的妖神，他是不会败在这些人手里的。

看着衰神的样子，归不归也不和他一般见识。笑了一声之后，老家伙叫过来船老大，说道：“去，放下一艘小艇，让这位正位神明下船吧。”

老家伙的话刚刚说完，衰神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这些凡人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他们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不应该就这样放过自己。看着正在指挥水手放下小艇的船老大，衰神再次看了归不归一眼，说道：“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最后就这样放过我了？”

“老人家我的庙小，供奉不起上仙您这样的大菩萨。”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原本就是无意当中遇到上仙的，又不是有意图谋……不瞒上仙，老人家我开着一个小买卖，一大帮人指着这个买卖吃喝。实在不方便请您前去做客，思来想去还是送您离开的好。只是我这船上的水手人数太少，分不出人手驾船。还劳烦上仙你自己行船……”

“原来你是担心我坏了你的买卖。”衰神听明白了归不归的话之后，这位正位神明不屑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就难怪你会忌惮我这个衰神了，好极了……临走之前我祝你的买卖财源滚滚，等事情平息之后，我从海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去贵宝号走一趟的……”

“你怎么和你爷爷说话的？那个谁！把针和麻绳给老子拿过来！”百无求这么多年跟着归不归，也能听出来这个衰神再说反话。当下它冲了过去一巴掌将这位神明打翻在地，衰神已经被它打怕了。当下他两只手抱头，蜷缩着大声喊道：“爸爸……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您老人家的生意，以后我看见就绕着走。给您添堵也不敢招惹咱们家的买卖……爸爸你就饶了我吧……”

拳打脚踢的几下之后，那位船老大竟然真将一根缝牛皮的大针和麻绳交到了二愣子的手里。百无求拿着大针对着衰神屁股中缝的位置扎了几下，以为这个活阎王真用阵线要缝自己的粪门。吓得衰神大叫了一声，随后他从甲板上窜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直接跳进了海里，它也不管什么小艇不小艇了。当下衰神踩着海水，好像闪电一般，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吴勉、归不归的眼前。

看着衰神落荒而逃的样子，另外一边的小任叁拍着手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一项喜怒不形于色的吴勉嘴角都开始微微上扬，归不归更是捂着嘴笑个不停。

不过百无求还是觉得这样太便宜这个衰神了，当下它转头对着归不归说道：“老家伙，要不老子追过去直接弄死他一了百了。他就是个丧门星，咱们俩的买卖真被他闹一下的话。等到你蹬腿的时候，留给老子败家的就没有多少了。”

归不归早已经习惯了百无求的说话方式，当下老人家嘿嘿一笑之后，对着二愣子说道：“放心吧，三五百年之内，我们是见不到这位神明的。比较起来我们来，他更怕神主。如果老人家我猜得没错的话，衰神应该是知道神主找他做什么。能吓得他直接逃走的事情，只要神主还在陆地上一天，衰神便不敢轻易回来。”

说完这两句话之后，老家伙嘿嘿笑了一下，随后他吩咐船老大开船。虽然主帆已经毁掉，不过凭着船老大的手艺，加上归不归控风的术法，虽然只剩下几面侧帆，船老大还是可以驾船行驶。先找个码头停靠，将这些佛郎机人放下去之后，他们再回到财神岛去。原本那位费尔南德斯男爵还想要赖着去财神岛去，趁着这个机会和泗水号建立通商渠道，回国之后他的官职和爵位都会再升几级。

不过归不归看穿了费尔南德斯的心思，老家伙说什么都不许这些费朗机人前往财神岛。最后看这个红毛鬼子实在烦人，百无求出来骂了几句街。吓得这些佛郎机人不敢再提前往财神岛的事情……

就在他们这艘船找码头停靠的同时，还在海面上狂奔的衰神终于将脚步缓慢了下来。确定了百无求没有追上来灭口之后，他这才查看了自己屁股上的伤口，见到只是在屁股上插了一根拴着麻绳的大针，他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安稳的落到了肚子离。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在周围寻找可以当作坐骑的海兽。虽然他是神仙，不过就这么一路跑下去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就在衰神到处寻找海兽的同时，远处的海面上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慢慢的向着他这边走了过来。随着人影越来越近，衰神竟然都没有发现……

直到衰神没有找到可以充当做却海兽，正准备向前再寻找的时候。这才冷不定发现了那个越走越近的人影来，此时人影已经走到他身后不到二十丈的位置。回头看到了人影的相貌之后，衰神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反应了过来。

“你们没完了是吗？是不是觉得就这么放了我走，你们心里吃亏了，这才准备要追上来杀神灭口！”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只有人影一个人，百无求并没有跟来，衰神心里动了杀机。准备杀了这人影泄愤……

此时站在衰神身后的，正是和刚才吴勉假扮一模一样的神主。衰神认定了这是白发男人假扮成神主要杀人灭口，心里想要把百无求给的羞辱都还给吴勉，这个白发男人不过是仗着帝崩，没有了帝崩他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之后，趁着那个人影还在一步一步走过来，衰神突然冲了过去，伸手便向着假扮成神主的脑袋抓了过去。那个白发男人是长生不老的身体，脑袋爆了总是要死的。

让人影没有想到的是，他冲到‘神主’面前的一瞬间，自己的手指还没有接触到他的皮肤。‘神主’突然动手了，这个假神主突然伸手掐住了衰神的脖子。随着他微微一用力，衰神头脑当中一阵眩晕……

这时候，惊恐万分的衰神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个神主是真的。随后听到了神主的话：“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衰神，你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是为了躲我……”

说话的时候，神主另外一只手探进了桑基的身体当中，随后他竟然将一个干瘦、脸色苍白的汉人男子从这个佛郎机人的身体当中拉了出来……

扔到了佛郎机人的身体之后，神主看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衰神说道：“刚才我听你的话，好像有人假扮成我？说点什么吧……”

现在衰神已经后悔没有跟着吴勉、归不归那艘船一起走了。现在他只能拼命给自己撇清：“陛下，之前有吴勉假扮成您，来我这里套取您的消息。好在被我看穿。而是他和归不归恼羞成怒，一路追杀我，刚刚我还以为吴勉这是故技重施。您是他假扮的……”

第8章 相见

听到在徐福那里遇到的白发男人，神主的脸上露出来一丝古怪的笑容。不过他明显不想就吴勉的话题继续说下去，顿了一下之后，这位神主看了衰神一眼，说道：“当初你飞升之后，在应天堂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衰神飞快的回忆了自己在天界应天堂都说了些什么，想起来多年前的往事之后，他跪在了神主面前，以手护心说道：“您是天界之主，当年我发誓效忠于您，这个自然是算数的。陛下您有什么尽管吩咐——能做到的自不必说，就算是我做不到的也要拼死去做……”

“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神主微微一笑之后，伸手在空气当中抓了一把。等到他这只手缩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酒盅。等到神主将酒盅放在衰神面前的时候，那位神明才看到酒盅当中已经倒满了美酒。

看到了酒盅的一刹那，衰神心里已经猜到神主下一步要做什么。当下他心里暗暗叫苦，看起来这次是摆脱不了这位天神之主了……

将酒盅放在衰神面前之后，神主又从空气当中抓出来一柄小巧的匕首。看了一眼匕首的刃口之后，他将刀刃在自己的拇指上面划了一下。一滴金黄色的鲜血滴入到了酒盅当中，虽然染了一滴神主的鲜血，不过酒盅里面的酒水却依旧清澈，完全看不出来一丝丝浑浊的迹象。

见到自己的鲜血滴入到了酒盅之后，神主倒转把柄将这柄匕首递给了衰神。说道：“这个规矩你没有忘吧？”

“这么大的事情，属下怎么敢忘记？”衰神见到神主将匕首递过啦之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接过来匕首直接在自己的大拇指上来了一刀。同样金黄色的血液滴进了酒盅当中不少，随后衰神双手将酒盅拿了起来。

咳嗽了一声之后，衰神朗声说道：“在下正位衰神再次发誓效忠神主陛下，如果对陛下三心二意的话，愿舍弃仙体永不超生……”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衰神顺手将手里染了神明金色鲜血的酒盅拿了起来，当着神主的面一饮而尽。酒干之后衰神扯开胸前的衣服，随后将酒盅扣在了自己左胸之上的位置。

随后衰神将酒盅扣在了自己的胸前，当酒盅接触到他胸口的一瞬间。一股浓烟从酒盅里面冒了出来，随后空气当中弥漫出来一股肉皮被烧焦的味道。片刻之后，等到衰神将酒盅从自己胸口拿开的时候。他的胸口已经被烫出来的一个血淋淋的小圆圈。

这是所有飞升到了天界的神仙，都要聚集在应天堂，对着神主宣誓效忠。这套仪式其实也是套阵法，在天界的范围之内，众神明明誓效忠神主。如有违反者便会应了誓言，这也是天界当中始终是一团和气的原因了。只是在天界宣誓效忠的阵法到了人世间便失去了作用，故此神主这才逼使衰神再次宣誓对他效忠。

看着衰神胸口的印记之后，神主微微一笑，随后从怀里面摸出来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将它交给了衰神之后，说道：“上面的东西也只有你才能凑齐，瘟神也有一份名单，等你们俩将所有的东西备齐之后。便是我们重塑人世间之时……”

衰神一直以为神主是打算再开一条通天路，然后带着他们回到天界的。现在听了神主的话，才明白自己想错了。当下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您不是要带着我们重回天界吗？怎么又要重塑人世间了。”

“重回天界——回去做什么？”神主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这里距离徐福太近，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着我走，回到陆地的功夫，差不多也够对你说明白了。”

说话的时候，神主已经转身向着身后走去，衰神见到之后急忙跟了上去。他们俩在海面上一闪而过，风驰电掣一般向着陆地的方向疾行而去。

再说吴勉、归不归这边，借着归不归施展的控风术。虽然主帆毁了，这艘船也还是很快便赶到了最近的码头。那些佛郎机人下船之后，船老大买到了三张主帆，又雇人将三长主帆缝合在了一起。凑合着暂时当作主帆是使用……

大船再次改变航线，向着财神岛的方向行驶了过去。那些佛郎机人下船之后，小任叁还有些不舍。那些人在船上的时候，小任叁向他们打听了佛郎机的异国风情。这些人口中的西洋各国颠覆了小家伙的认知，如果不是舍不得吴勉和归不归，它早就拉着百无求一起下船，跟着那些佛郎机人去他们的国家看看了。

在船上待着无聊，小任叁走到了吴勉、归不归身边，说道：“老不死的，你和你叔叔商量一下，等着以后没什么事情了，咱们四个出趟远门，去那个费尔南德斯说的英吉利、法兰西看看。那边的姑娘都是金头发、蓝眼睛，看你一眼能把你的魂儿勾走。”

“哪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金发碧眼的波斯女奴吗？人参你想要的话，回到财神岛之后，老人家我让管事去奥斯曼给你买上一百个漂漂亮亮的女奴来。”说到这里，归不归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洋鬼子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再等等，混过了神主这件事之后，老人家我带着你奥斯曼去看看。说起来我老人家也应该出去查看一下各国的商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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