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纪培明呵斥。

纪尧撅了下嘴。

王翦摸摸她可爱的头发，装作没听到。

纪培明歉然地冲王翦苦笑：阿尧口无遮拦，你别怪他。

王翦冲纪尧龇牙：童言无忌。

双双都是一愣。

纪培明：王翦说话怎么突然有水准了？

王翦：纪培明读过书吧？说话挺文绉绉的。

当然两个人谁也没有犯傻到把话说出来。只是又一阵面面相觑过去，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还没有结婚，比起八零年代早就流行起来的自由恋爱，他们属于媒妁之言的复古结合。

纪家太穷了，纪培明二十多了还没娶老婆。而王家呢，放眼本村一百里外都知道她傻得冒泡，没人愿意娶。所以一家娶不到，一家嫁不出，一拍即合。

亲事说定后，人家都说王翦捡了个大便宜，谁不知道纪培明长得俊还会读书，正准备考大学。只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就算有女的暗地里看上他，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所以便宜了王翦。

也有人说纪培明恐怕是倒插门，毕竟王家有钱啊。考大学多难，农村里供出个大学生，那不得烧钱么？为五斗米折腰也没什么奇怪。

总之，纪培明也没嫌弃过她。

王翦觉得文人相轻，书读得多的人，骨子里不可避免地总有几分傲骨。尤其在这个时代，周围人都不见得读过书，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说不定还能让一些热血上头的小青年误以为自己能上天。

不过纪培明好像并没有犯这毛病，他看王翦的目光，一派众生平等。

当然，里面也没有情啊爱啊什么事。

所以王翦推测，八成还是因为王家有钱，金主粑粑可不能随便得罪。至于结婚，两家人说好的，得纪培明考上大学再议。其实说白了，这婚结不结得成全看纪培明争不争气。

但村里人可不讲究这些，早就一口一个培明媳妇，尧尧嫂子叫开了。

纪培明没出言阻止，王翦这傻大妞当然也没长这根神经，反正现在叫得有多热闹，将来纪培明名落孙山后就有多惨。

考大学？

切，他以为是个人都能考上。

第三章 当年的外婆和外公

作为一个在高考战场上翻来覆去被煎炸烹煮的真正过来人，王翦并不看好纪培明。八十年代高考有多不容易？几百取一，说百里挑一都算轻的。她掂不出纪培明的斤两，只能考虑最坏的结果。

纪培明虽然没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但也很有几分不自在。于是搜肠刮肚地掏了掏话，终于想出一句：要不然还是叫杨婶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