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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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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嬷嬷笑了笑,带了些专属于年老者的狡黠,“还有些嗜睡...也时时刻刻都觉得热...奴便准备了几盆冰盖上铜盖放在王妃的寝室,不叫潮湿的水汽蹿出来...”

徐慨手握得紧紧的。

他是宫里长大的!

恰好他的父亲于女人上,有些放纵!

旁的郎君或许对这些事不敏感,他却很明白!

“王妃的月信...”徐慨口干舌燥发问。

郑嬷嬷笑得了然,“王妃月信一直不调和,这些日子吃着药,还没见效...奴不敢妄言。只是这个月,王妃的月信确实还未至。”

郑嬷嬷太求稳了!

徐慨神色一呆,随即绽开一抹笑意,那抹笑意渐渐扩大为藏不住的喜意。

郑嬷嬷一盆冷水浇下头,“王妃月信不调这么多年,偶尔错至、漏至也是有的。就算真是喜事,这么短的时日,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您若不再等等?”

等!?

等什么等!

徐慨压根坐不住!

刚过晌午,便派了人抬轿将孙太医请来王府。

含钏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嗡嗡的,只记得自己晕晕沉沉地听得人请安,有人撩开蚕丝幔帐...一觉醒来天色已近黄昏,含钏好像总是没睡够似的,听院子外窸窸窣窣的不知在整顿些什么,抹了把眼皮,双手撑在腰后,低声唤道,“小双儿...小双儿——”

“唉唉唉!”

一个圆溜溜的身影灵活地蹿了出来。

含钏半睁开眼睛,看窗棂外天色昏黄,像烧焦的砂糖混杂切成长条儿的红薯,吸吸鼻子,含钏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含钏侧头看了眼更漏,声音略带喑哑,“...这个时辰了,怎么也不叫我?”

说着下床趿拉鞋子,“王爷呢?在外院还是又去吏部了?”

等了半晌,没人说话。

含钏一抬头,却见小双儿笑得像朵开过了的菊花,不由得跟着笑起来,“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吗?”

小双儿使劲儿摆头,弧度之大,扇出了好一阵凉风。

小双儿身后的水芳也止不住的笑意,牙齿咬着嘴唇,迈步朝前,轻声道,“下午孙太医来过,给您请了个平安脉——虽还不是十成十的把握,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含钏有点愣。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徐慨绕过屏风,冷面棺材脸像是被人调整过似的,嘴角高高扬起,甚至可以挂一只闷油瓶,看含钏醒了,赶忙坐到床边的杌凳上,接着水芳的话说了下去,“孙太医说,再等上四五日他再来——那时候,喜脉就明朗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醪糟

喜脉?

含钏有点愣。

愣了之后,心上随即涌出一丝惶恐和害怕,不由自主地向徐慨身侧靠了靠。

徐慨伸手揽住小娘子的肩头,嘴巴凑拢含钏的耳朵,轻声问道,“在你的梦里,咱们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呀?”

含钏张了张口,不假思索道,“明年元月。”

徐慨伸出手,掰了好几个手指头同含钏看,声音又轻又软,“钏儿,你看啊。就算咱们今儿个是喜脉,也得明年三四月份才出生,我下午时问过扶若大师了,就算同一天生辰,但出生的时辰不同,人的运势、脾性、相貌,甚至是男是女,都会有变化。”

含钏看向徐慨。

徐慨的神色并不是显而易见的喜色,或是随意敷衍的忽略。

舒展的眉头,微微翘起的嘴角,温和平静的眼眸,都显示出,这个男人现在很认真。

在很认真地在劝解安慰她。

含钏不由自主地抿唇笑起来,身形一松,温顺地靠到了徐慨的臂膀中,顺着徐慨的话,“是,否则生辰八字怎会这么要紧?有时候,上一刻出生的是富贵命,下一刻出生的就是百家命...”

徐慨下巴被小娘子毛茸茸的头顶扰得痒痒的,不觉从喉咙中轻笑出声,“所以,不要怕。若是肚子那个不听话,为父必当学固安县主,挥舞乌金鞭,必将那厮打得呼爹唤娘...”

越说越离谱。

含钏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的,嘴唇有些发白,精神头却比早上更好些,“那若是小姑娘,你也打乌金鞭?”

小姑娘的话...

徐慨眼前陡然浮现出了一个小玉团子,白白嫩嫩的,最好长一双酷似她母亲的微微上挑狭长的眉眼。

若是小玉团子仰着头,拿这双灵气漂亮的眉眼湿漉漉地望着他...

徐慨斩钉截铁地摇头,“乌金鞭是什么?”

含钏“哈哈”笑起来。

.....

孙太医虽说不能立时确认,但这几日秦王府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喜气,特别是百花院的女使们,走路都昂首挺胸的,鼻孔冲到了天上去。又隔了五日,含钏的小日子还没来,孙太医来问安,甫一摸到脉象,小老头儿的胡须子一翘翘的,说话还跟往前一样,神叨叨的又曲又绕,“...王妃可以备一间坐北朝南的小室,制一些小木马、小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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