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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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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钏坐牛车上,冲往前帮她满城送糕点的小童打招呼,看一个两个小童重操旧业,抱着扎冰糖葫芦的茅草杆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含钏便笑着冲几个小的摇摇手,“...姐姐开的食肆还没落稳呢!待稳了,还请你们干差事!”

几个小童这才展了颜。

刚拐进胡同口,便听见不远处女人的叫闹哭喊,含钏蹙了蹙眉,这声音略显耳熟,一瞥眼却见钟嬷嬷面色沉凝,眉头紧皱。

牛车驶近了些,那女人的哭闹便清晰了很多。

“姐姐!您开门啊!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好歹开门,见见莲妹,见见您可怜的莲妹啊!”

含钏隔得远远的,一眼便看见了胡文和的身影。

第一百零二章 东郊橘

胡文和也远远看见了含钏,冲含钏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牛车驾到,含钏让拉提带着小双儿,先把东西拿进去,再问钟嬷嬷,“您若不舒服,也进去歇一歇吧。”

钟嬷嬷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哭喊的女人一见钟嬷嬷,眼睛瞬间亮了,立时扑上去抱住钟嬷嬷的腿,连声唤道,“姐姐!姐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姐姐,您外甥和妹夫都被抓进官牢去了!您救救他们...求您救救他们...”

女人的嗓音惹来街坊四邻的围观。

含钏深觉,她这间食肆,这些时日风头是出尽了,每每都被当做天桥下耍杂耍的被围观。

含钏看向胡文和,还穿着绣鸬鹚的官服,乌纱帽也戴得齐整,应当还在当差。再看钟嬷嬷那妹妹,身上虽着便服,可袖口、衣襟、裙摆都沾上了厚厚的灰渍,黄皮寡瘦,面颊狠狠凹陷,看上去这些日子是吃了许多苦头的。

进官牢了?

含钏眼神疑惑地与胡文和对视。

胡文和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主家也回来了,清咳一声,“先进去吧,进去再说。”

含钏点点头,伸手将钟嬷嬷扶进了宅子,胡文和紧随其后,女人见大家伙都进屋了便抹了泪,利索地爬了起来,埋着头跟了进去。

小双儿将厅堂紧闭的窗棂尽数打开,阳光倾洒一地。含钏余光瞥见女人不由自主地躲了躲突如其来的光亮,又想到将才女人口中说的“官牢”二字...

是犯了事吗?

可犯了事,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身边还站着京兆尹的六品官儿?

钟嬷嬷口中的“莲妹”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脸,哭得肝肠寸断,口中嘟囔不清地说着话,“...您外甥...先前考秀才...有人引诱他...说是有题能提前漏给他...咱们便信了...您不愿意拿钱出来...我与阿良便将宅子...宅子抵了出去...”

含钏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们两口子,当真是一对豺狼虎豹。无论做任何事,都处处想走捷径,什么东西都想通过不正当、不合理的方式获取。

胡文和见那女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又想起主官的叮咛,便耐着性子接过话头,详细解释,“她儿子考秀才作弊,用宅子作抵押,在当铺拿了二百两银子,疏通关系提前花钱买了考题。如今,她儿子不仅乡试没考过,甚至东窗事发,京兆尹顺藤摸瓜摸到了他们家,将那宅子充了公,参加考试的学生判了流放三千里,抵押宅子的父父母罚得更重一些,削籍为奴,剥夺名下所有庶务。”

胡文和顿了顿,“京兆尹去搜查宅子时,还发现了未用完的一百一十两银子。”胡文和看向钟嬷嬷,“您是这家唯一的血脉亲缘,照大魏律例,若您拿的出补足当铺的银子和抵押产生的息子,这宅子与其他的庶务便可全数奉还于您。”

胡文和从袖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念了念:“...东郊林场二十亩...后海庄地十亩...香山山地十亩...”

这些应当都是钟嬷嬷出宫后置办下来的产业。

含钏瞪圆了眼睛。

???

幸福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

这...这简直就是躺着掉馅饼呀!

含钏答应了钟嬷嬷一定将宅子拿回来,可她一无权,二无势,唯一手上宽裕的便是银子了。她冷眼看那两口子,一个恶一个蠢,日子必定会过得卖房卖地。到时候,她就出钱给买下来再还给钟嬷嬷。

如今...

这算啥?

她只要补齐当铺剩下的九十两银子和产生的息子,钟嬷嬷出宫后置办下的所有产业,全都能物归原主!

东郊的林场?

东郊的林场,种橘子最好吃了!

酸酸甜甜!多汁个大!

哈哈哈哈嘎嘎嘎嘎!

含钏拍了拍胸脯,有点想笑,但见钟嬷嬷神色严肃,便硬生生地止住了笑。

含钏似笑非笑的样子,成功逗乐了胡文和。

挺可爱的。

还是像金鱼。

胡文和神色柔和了很多,再问钟嬷嬷,“您是否愿意补齐银子与利息?若您愿意,今儿个咱们就能去官牙把文书办妥。”

愿意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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