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做宫人的时候,是听过有些有钱人家,儿媳妇儿生孩子,生一个奖励一担子黄金,生两个奖励十几沓银票来着...
如今这阔气的公公放在自个儿这儿,确实挺...嘿嘿,挺让人开心的。
含钏笑意盈盈地半福了福,因有了身子日渐圆润的脸庞白皙细腻,冲淡了上挑眉眼带来的空灵与距离,显得很有福气。
徐慨邀魏东来进府饮茶,魏东来忙躬身笑着摆手,“谢您的赏!只是这些时日宫中事忙——承乾宫顺嫔娘娘封贵妃礼在即,禁卫金吾卫也都在清算校核,东西六宫的女使、太医院的大夫医女都要清换一道...”
魏东来压低了声音,给徐慨卖了个好,“圣人对龚皇后极为不满,如今宫中大小诸多事宜都交到了杨淑妃手中,顺嫔,哦不,宸妃娘娘往后或许也要在旁帮衬着点才好。”
徐慨神色瞧不出悲喜,也不接话,态度温和将魏东来送出了府。
监国令一下,徐慨重返忙碌。
好似那几日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硬生生从忙碌中抠来的。
含钏月份日渐大了,肚子高高隆起,进了深秋,便很有些犯困,常常看着书便软在榻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秋风撩人。
含钏感到鬓边一股暖流,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徐慨温柔深邃的眉眼。
“你回来了...”含钏手一搭,一直在她身旁陪伴的巨咪蹿到了徐慨怀里。
徐慨伸手撸了把巨咪,把小猫的脑袋揉得乱糟糟的。
巨咪不高兴地回瞪一眼,蹬蹬后腿,一溜儿就跑不见影儿了。
被猫凶了的秦王殿下笑起来,伸手将含钏抱在怀里,自觉地把手放在了媳妇儿高高的肚子上,“今儿个请平安脉了?老孙头儿怎么说?”
含钏神容柔和地笑了笑,脸往徐慨怀里蹭了蹭,靠得更近些,瓮声瓮气道,“老孙头儿说挺好的,就是小崽儿好像有些大,又有些重,叫我之后不要多吃多喝,没事儿在院子里走走路,到时候好生一些。”
徐慨点头,“行,那我之后都早些下值,捉了你一起逛院子。”
含钏闷着笑起来,黏糊糊地回了声,“好——”
隔了一会儿,含钏抬了抬头,眨了眨眼,目光温和安静地看向徐慨,“我给小崽儿取了个名字。”
这才多大月份!
还有两三个月才出生呢!
徐慨失笑,轻声问,“都还不知是男是女,若是取得不好,孩子怪你一辈子。”
含钏嘴角翘得高高的,“无论是男是女,都叫安。若是郎君就是安哥儿,若是姑娘就是安姐儿...”
徐慨认真地看向含钏,相隔良久方将含钏拢在怀中,声音柔得像害怕惊扰落叶的风,“...在梦中,那个孩子,也叫安吗?”
含钏没说话,手却紧紧揪住徐慨的衣角。
窗棂外,落日余晖,夕阳西下中,有一双南飞的雁。
徐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着含钏的后背,声音坚定又温柔,“好,都听你的。”
--全文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番外 一盏蜂蜜水(上)
又是一年初春。
又是一场喜事。
一路上敲敲打打,唢呐吹得震天响,鼓声也大,人们的欢声笑语也大,庭院里窜上天的鞭炮声显得合群又清晰,所有声音一个字不落地随着桃红色的风传进了刚刚人员尽数散去的正堂内室。
左三元把团扇放下来,直楞着个耳朵去听。
有人说,“广德伯娶了左尚书的孙女儿,一个是后起之秀,一个是名门闺秀,配配,真配!”
有人说,“可不是!广德伯下聘了”
有人说,“听说秦王殿下和王妃也来观礼!”
有人附和,“秦王妃刚产女没多久!这也太给面子了!”
还有人像吃了酸葡萄似的,“满北京城,谁不知道这位左家小姐运道好,一个手帕交是英国公家的儿媳,一个手帕交是风头正劲的秦王妃...”
所有人都笑着闹着说着话。
左三元撇了撇嘴。
这些人说的无关乎家世、亲友、地位...两个人的婚姻,在这些外人看来需先将这些身外物匹配合适了,这两人也就算是合适了。
婚姻,婚姻,这样的婚姻好像更牢靠?
若当真是这样,那又何必有那些“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这些个拳拳情深的诗词?
可见,人与人,男与女之间,应当是有几分真情的。
左三元低了低头,当她真正得嫁进门后,她却发觉心底下空落落的,有种得偿所愿却不知从何乐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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