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连顾客也偏爱陈乌夏。女生甲噎了一下,缓缓说:“我们店非常注重口感,恐怕……”
李深不听她的解释:“你叫她过来。”
女生甲向陈乌夏招了手。
陈乌夏赶紧过来了,“怎么了?”
女生甲:“这位顾客一定要去糖的柚子茶。”
陈乌夏点头,“给他下单吧。”
女生甲坚持说:“去糖会影响口感。”
陈乌夏笑了笑:“没事,我们制作的水果是沙田柚,就算不加蜂蜜,也有天然蔬果的味道。不会太酸。”
女生甲变了脸,觉得陈乌夏故意给她难堪。“好,下单了。”女生甲说完,转身走的时候,扭了扭腰,赌气地向陈乌夏的方向顶了一下。她想表达不满,但没有控制好力道。
陈乌夏端着两个盘子。被这么一撞,盘子滑落了下去。她趔趄着,眼见上半身就要扑到相邻的桌子。
李深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她回来。他站起来的动作大,不小心摔掉了桌上的刀叉。
周围的人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一桌的动静。
餐厅经理见状,连忙赶过来,嘴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花钱的是上帝,他第一安慰的是李深。
李深松开了陈乌夏,面向女生甲,说:“还请这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餐厅经理刚才没有看清事发经过,只见陈乌夏摔了盘子。听李深质问的是女生甲,餐厅经理心里有数了,他呵斥说:“还不道歉?”说完,他又向周围的顾客鞠躬,“对不起,抱歉。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饭吧。”
女生甲吓惨了脸,低头躬腰,说:“对不起。”
李深把她撞陈乌夏那一瞬间看得明明白白,他说:“你该说对不起的是谁?”
女生甲抖如筛糠,低头转向陈乌夏,又鞠躬:“对不起,是我的错。”
如果在这里和女生甲纠缠,肯定影响其他顾客就餐。眼下最好的方法是小事化了。陈乌夏说:“没关系。”
餐厅经理赞许地看向陈乌夏。他亲自打扫了地上摔碎的盘子,再给李深换了新的刀叉,“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我申请给您免单。”
李深:“冤有头债有主,我免的单要在罪魁祸首的账目上讨回来。”
餐厅经理:“当然了。”他做出免单决定时,就已经准备扣除女生甲的薪水了。
陈乌夏非常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上菜、下单,有条不紊。
女生甲得知自己非但没有薪水,还得倒扣钱,呜呜地直哭。
郑良骥说:“餐厅的工作很枯燥。当服务员看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比不上语数英考试。这里考验的是随机应变、心理抗压、以及职业道德等等。你啊,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俨然,他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都比女生甲了解社会规则。
女生甲哭得更厉害。
郑良骥又安慰了几句,“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好了。”
下午两点多,顾客们渐渐离开。陈乌夏喘了口气,空闲下来了,才回想起李深拉她的一幕。
和第一次四舍五入的牵手一样,他是为了救她。
三年来,她心底翻滚过很多东西。她初初恨他伤了她的耳朵。后来淡了。曾想,如果换成她高考前被退学,她恐怕会比他更过分,怨愤更嚣张。
当然,李深不是她,他不高考也有很多出路。但那是退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她能顺利考上大学,全靠李深的辅导和押题,她像是鸠占鹊巢。他不计前嫌,今天拉了她一把,她如果再纠结过去,倒是不够大方了。
李深吃完饭,悠哉地坐着看书。
陈乌夏看过去一眼。他还是冷冷的,不见有和解的态度。坐在这里不走,是留恋餐厅的空调?或者,因为今天免单?
郑良骥端着洗好的盘子,过来说:“夏姐姐,那个英雄救美的顾客,长得挺帅啊。”
“是吧。”陈乌夏帮忙把盘碟放进柜子。
郑良骥看一眼服务台:“他按铃了。”
“我去吧。”陈乌夏拿起菜单走过去,亲切地微笑:“你好,想点什么?”
李深:“榴莲披萨。”
陈乌夏:“嗯。对了,刚才谢谢你。”她客客气气的。
李深抬头,“不客气。”
自从她向他飞了纸飞机,她脸不红气不喘了,欲言又止的道歉也没有了。像是渡劫成功了。无论结局成败,她都可以坦然无畏。
仿佛,深陷其中的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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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静享刚剪了短发,偏分的波波头,右边耳朵露了出来,亮起两枚钻石耳钉。她走起路来,不像高中时大摇大摆,多了几分英姿。
她一坐下,翘起了腿,看着对面的李深,说:“风水轮流转啊,想不到你和我也有坐在同一张饭桌的时候。”
杨东培做东,请了十来个人。他的几群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杨东培也是前阵子才知道,李深和魏静享是高中同学,而且互不对盘。
魏静享讲起李深:“孤僻自傲。”
李深说起魏静享:“不记得了。”
杨东培没有把李深的话告诉魏静享,否则她要计较,凭什么两人的记忆力这么不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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