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报名就一定收,报完名所有人都需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考核,考核通过才能成为正式学徒。”
霍延眉头一松,心中没那么抗拒了。
只要霍琼考核不通过,她就不用学医。
霍琼却是眼睛一亮,她一定会加倍努力学习,争取考核通过,这样小叔就没有理由反对自己了!
两人心思都写在脸上,楼喻看得着实有趣,遂问霍琼:“你为何想要学医?”
从古至今,学医都是一项苦差事,没想到霍小娘子这娇娇弱弱的外表下,竟藏着这般勇敢的心。
小姑娘一脸虔诚道:“回殿下,我就是想给人疗伤治病。”
楼喻又问:“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小姑娘面露为难,又有些伤感。
楼喻笑容温和,“没关系,尽管说,这也是考核的一环。”
就当是提前面试。
霍琼一听考核,不敢不认真,便道:“回殿下,我以前看到祖父和父亲受了伤,心里很难过,就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如果我能学会医术,就能更好地照顾他们。”
只可惜,她再也见不到祖父和父亲了。
霍延神情怔然,目光逐渐变得柔软,其中夹杂几分痛楚。
冯二笔旁观到现在,不得不佩服自家殿下。他家殿下什么劝告的话都没说,却轻易撼动了霍家叔侄二人。
“霍延,”楼喻神情慵懒道,“你又为何不愿霍小娘子学医?”
霍延顿住。
“医馆也会尊重家长的意愿,霍琼尚未成年,你确实有监护的权利和义务。”楼喻笑眯眯道。
霍延不太能听懂某些词,但大致意思他明白。
“殿下,我只想阿琼无忧无虑的,学医很辛苦,不适合她。”
“还有吗?”楼喻直视着他。
霍延避开目光,低声道:“看病问诊于她而言并非善事。”
“你是说男女有别?”楼喻笑道,“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霍延辩道:“此句表权衡之举,并不能依此断定阿琼适合学医。”
“依你所言,大盛的女子们岂非无医可看?”楼喻反问。
霍延不解,“这如何能一样?”
“男女有别嘛,男大夫如何能给女患者看病?岂非有占便宜之嫌?”
“……”
冯二笔附和点头,“是啊,男大夫能给娘子们看诊,女大夫为何不能给郎君们看诊?”
楼喻轻轻一叹,继续道:
“再者,倘若昨日被噎食的并非大牛,而是霍小娘子,在场之人只有我可以救治,但我是男子,救治的法子又实在不雅,请问,我是救还是不救?”
一针见血,杀人于无形。
霍延彻底没话了,他本就不是善辩之人。
楼喻见状不由笑骂:“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霍小娘子学成医术,也可专门为女子看诊,岂不皆大欢喜?”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暂时定霍延的心,至于后面霍琼为谁看诊,那是她自己说了算。
霍延终究还是松口了:“殿下言之有理。”
“多谢殿下!”霍琼眉开眼笑。
叔侄矛盾解开,霍延正要带霍琼离开,楼喻却道:“霍延留下,二笔,你送霍小娘子回去。”
屋子只剩下楼喻与霍延两人。
楼喻邀他入座,从屉里取出计划书。
“过几日开始训练府兵,这是我的训练思路,咱们合计合计。”
霍延接过计划书,才看几眼,就疑惑问:“站军姿何意?越野训练何意?障碍训练又是何意?”
楼喻给他进行耐心解释,霍延越听眸光越亮。
外行或许瞧不出门道,可他有家学渊源,在训练士兵上不说行家,倒也能通晓一二。
而军营里操练士卒不过就那几套动作,从楼喻的解释中,他不难看出,这些方法对士兵的纪律、耐力、机动性等方面的训练,都有极大益处。
打仗的时候,单兵作战能力也是相当重要的。
“殿下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霍延心中那种莫名的想法又出现了。
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藩王世子,真的会种地会晒盐会训练士卒吗?
眼前这位庆王世子,与之前“伪装”下的世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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