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涩然竟已消失不见。
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弄得他昏昏欲睡。
“殿下,该翻身了。”霍延声线温和道。
楼喻下意识听话地翻过身,正对上霍延垂下的鬓发。
蜡烛发出“噼啪”声。
楼喻就要扭过头去,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扣住。
少年俯身,手指在他脑袋的穴位上轻柔按摩,一下又一下地安抚。
楼喻睁着眼,与霍延的目光对上。
蜡烛又是一声“噼啪”。
楼喻轻声开口:“该剪烛了。”
“我去。”
霍延起身,拿着小银剪,一个接着一个剪去泛黑的烛芯。
楼喻卧在榻上,看着他安静剪烛的身影,竟恍然生出几分安定,仿佛白日的烦忧渐渐离他远去。
他看着看着,缓缓闭上眼睛。
霍延耳力非凡,听闻他呼吸变得平缓沉稳,不由低首无声笑了。
他放下银剪,行至榻前,悄无声息地替他盖上薄衾。
冯二笔正候在门外,见霍延出来,忙低声问:“这么快?”
“殿下睡了。”
冯二笔不由竖起拇指:“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能让殿下入睡。”
霍延神色隐在暗处:“我先回去,殿下就劳冯大人费心了。”
“好,”冯二笔问,“你明晚还来吗?”
霍延顿了顿,方道:“殿下让我来,我便来。”
翌日一早,楼喻满足地醒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了!
窗外霞光隐现,还没到他平日起床的时辰,他却觉得脑子格外清醒。
想起昨夜霍延的举动和眼神,楼喻忍不住低叹一声,在床上滚了又滚。
平日里,霍延表现得虽不明显,但楼喻多多少少察觉出几分不同。
昨夜共处内室,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他一方面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方面又担心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
这种事情,问都问不出口。
他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冯二笔进来伺候,见他神采奕奕,不由高兴道:“殿下昨夜睡得好?”
“嗯,挺好的。”
“还是霍统领厉害,”冯二笔笑着问,“殿下今夜可还要霍统领来按矫?”
这倒是把楼喻问住了。
有霍延帮助,他确实睡得好,可他心里面又有些小别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遂问:“他昨夜走时,可有说什么?”
冯二笔老实道:“他说只要殿下叫他来,他便来。”
“哦。”
楼喻神思不属地吃完早饭,就去了府衙上班。
吕攸前来禀报:“殿下,沧州海港已经扩建完毕,干船坞也已建成。”
主位上半天没反应。
吕攸不由偷偷抬头,瞧向桌案后的世子殿下。
素日威严端肃的少年世子,今日却以手支颐,垂眸瞧着案上的文书,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吕攸小心翼翼提醒:“殿下?”
楼喻陡然回神,轻咳一声:“吕司工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既然都已建好,以后造船以及船舶修缮保养都可在干船坞中进行,省了诸多劳力和工夫。”
“殿下大才,竟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吕攸由衷赞道。
楼喻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厉害的是那些真正的发明者。
“既已建成,就组织船队出海运货罢,造船厂也要多招工匠,多造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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