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公主的丈夫叫什么?驸马!
所以,他们绑的人不仅仅是朝廷命官,还是皇亲国戚!
荣石心脏狂跳,双膝一软,竟跪倒在地,连求情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楼菱性子爽利大方,面带笑容道:“少族长不必如此,真要说来,是我夫妻二人该谢谢你和荣族长才是,如果不是你们,羿戈不会留我们性命的,快起来吧。”
朝廷的诏令是直接传到府衙的,榕族的族民又住在大山里,是以他们并不知道楼菱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
梁霈也拱手道:“定国公,榕族虽有同流合污之嫌,但并未伤害我和公主,而且下官在占州治理多年,了解三族秉性,榕族确无造反之心。”
他多次向朝廷上书,基本都是因为仡族之乱。
他跟仡族斗智斗勇多年,回京途中自然会防备对方,只是他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三族合谋!
他乃占州知府,进入陇州地界不可能继续带着驻军随行,这才不慎落入榕族之手。
霍延颔首,“殿下和驸马心胸宽广,霍某佩服。然陛下忧心二位安危,因绑架一事龙颜大怒,不论如何,荣少族长和荣族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愿意承担罪责,只希望朝廷能够善待无辜的族民!”荣石诚挚道。
此次霍延是元帅,楼菱和梁霈都等着他的决定。
霍延淡淡扫一眼荣石,“念及你和荣族长尚存底线,我可以允许你将功赎罪。”
“请定国公吩咐!”
霍延眸色幽深:“你可知,巫塔族手中的铁制武器从何而来?”
荣石正想说他们没有铁器,可思及扎伤罗逸的那把匕首,不由沉默下来。
“还有一点很奇怪,”梁霈也道,“当时情况混乱,可那个人却全然不顾,只想着刺杀公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荣石不是傻子,他仔细一想,便知其中必然有鬼。
虽然决定拿人头祭天的是羿戈,但提出祭天的是巫塔族族长,如果他们只是想要梁知府的人头,那么那个巫塔族族人为什么非要杀害公主呢?
巫塔族素来神秘阴森,绝对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荣石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巫塔族的事情,他们跟我们往来不是很多,除非咱们族人打摆子去求他们的巫医治病。”
“打摆子?”楼菱惊讶,“你的意思是,巫塔族的巫医能治好打摆子?!”
荣石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时候能治好,有时候又治不好,据他们巫医说,这都得看神灵愿不愿意降福。”
霍延问:“公主和驸马治理占州多年,也不知巫塔族巫医能够治疗疟疾一事?”
“让定国公见笑了,”梁霈惭愧道,“巫塔族地处屏州,并非我的管辖范围,他们族人素来神秘得很,基本都不出山,我对他们并不是很了解。”
倒是仡族一直跳得欢,吸引了最大注意力。
荣石适时道:“不瞒定国公,这次绑架朝廷命官,最开始是巫塔族提出来的。”
之前仡族闹出动静,也不过就是拒绝交税,把前来征税的官吏打发走罢了。
拒绝交税,就是不服官府管辖,官府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来二去,冲突越来越大。
但仡族只会动手,很少动脑子。若非巫塔族的提议,仡族也不会想到绑架朝廷命官、借机夺城的独立计划。
梁霈不由皱眉:“有铁器,又要杀公主,这巫塔族到底要干什么?”
“我看是要造反。”楼菱冷冷道,“一旦杀了我,南边各部所有族民都要承受陛下的怒火,到时候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巫塔族便能趁机号召所有族群与朝廷对峙。”
“对峙?”梁霈摇首失笑,“就算他们有铁器又如何?他们能抵挡得了朝廷的大军?”
“他们在南方占据地利人和,想用拖字诀与朝廷展开拉锯战。”霍延开口道,“故此次必须速战速决。”
“定国公尽管吩咐!”梁霈满腔意气,“若能帮得上忙,下官万死莫辞!”
霍延轻笑,“驸马言重了。我还有军务处理,公主和驸马早些休息,告辞。”
他目光投向荣石,“你随我来。”
一夜过去,大军休整完毕,在霍延的指挥下,他们浩浩荡荡向仡族地盘进发。
五十里外,三族战士还在等着祭天仪式。
荣族长眺目远望,眼中露出几分担忧。
“荣族长在想什么?”巫族长手持权杖,鹰眸紧紧盯着他。
一旁的羿戈闻言看过来,不满道:“荣老头,你就别像个娘们一样怕这怕那了,不过是杀个狗官的头,有什么大不了?!”
荣族长重重一叹:“羿族长,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族人陷入战乱之中。梁知府他们一直没能回京,朝廷不可能没有反应,或许,朝廷已经派兵过来了。”
“那又怎么样?老祖宗以前那么点兵,朝廷不照样拿咱们没办法!”羿戈满脸不在乎。
巫族长眯着眼问:“荣族长,你已经被朝廷驯化了吗?”
荣族长正要回答,却忽听一人高声喊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那边来了好多人!还有旗子!”
众人悚然一惊,全都起身,或跳起来,或站到高处眺望。
不远处,旌旗凌空,长戟森然。
霍延率五千轻甲精兵奔涌而来,阵势浩大,气冲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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