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懂。
不是有哪一部分不懂,而是完全云里雾里的那种,一点儿零碎知识的在脑子都翻不到,就像是从来没学过一样。
童夭不知道,她是真没学过。她倒是也想学,但童其蓁怕她负担太重,又不求她去干个什么事业,便只给她安排了文学,数学两门,后来因为童夭心脏移植要去国外手术,术后还得在那儿休养一段时间,便额外加了一门英语课,最后的那门绘画老师还是童夭撒娇打滚才说服童其蓁给她请的。
童夭并不知情,她特别的沮丧,却还是硬逼着自己,跟着老师晕晕乎乎的煎熬了一节课。
“下课。”老胡把教科书合上,站在讲台上喊,“课代表跟我去办公室把卷子领过来发。”
老胡前脚走出教室,童夭的前后桌视线就朝她瞥过来了,只过不都是明里暗里的关注,却没一个人主动过来说话。
童夭盯着完完全全照黑板抄下来的笔记本,瘪了瘪嘴,轻轻合上笔记本,刚抬头就听到徐梦叫她的声音。
“童夭。”徐梦见童夭抬头,隔老远就叫了一声,周围许多同学的闻声,视线都隐晦的朝靠窗的那一单排瞥过去,或疑惑,或惊讶。
童夭没发现什么不对,仰着脑袋望过去,见到是徐梦,赶紧撑着桌子站起来,抿着唇很歉疚道:“对不起啊,害你迟到了。”
徐梦连忙摆手,咧嘴笑道:“你给我道什么歉啊,明明就我应该谢谢你好吧,我今天早上本来就起晚了,自己从校门口走过来也得迟到,结果你帮我给老胡说了那么一嘴,我还得了夸奖,嘿嘿。”
童夭一怔,刚才还耷拉着的桃花眼慢慢的弯成了月牙儿。
她今天第一天来学校,连高二六班在哪儿都不知道,结果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带她来教室,还帮她找了座位,自己害她迟到了,她不但不生气,竟然这样说还来安慰她。
童夭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
心里的沮丧好像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对了,你腿伤还没好呢,赶紧坐下啊,不用陪我站着。”
童夭犹豫了一下,觉得徐梦来找她,她却坐在这儿,好像不太礼貌,于是没动。
徐梦道:“哎呀你坐吧,别客气,我们都共患难了,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童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徐梦被童夭那认真的模样萌到了,咧嘴笑道:“那你还跟我客气啥,你一个伤号,难道还要把椅子让给我坐啊?”
童夭看着徐梦真的不介意的样子,这才坐下了。
前座的女生原本侧着坐着,听着她们俩说了半天话,才终于转身过来,瞥了瞥童夭,看起来很犹疑的模样,小声道:“童夭,老师说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童夭摇摇头,“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
坐在周围的几个同学见状,也渐渐的都围了过来关心一二。
童夭一一认真答道:
“我没事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快好了才回学校的,所以请假请的久了一点。”
直到徐梦一个嘴露不小心透露出童夭失忆的事。
瞬间像是被推翻的塔罗牌,突破临界值突然被煮沸的开水,整个班级“嗡”的一下,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就连平时课间一直在学习的班长都跑过来问:“失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童夭认真思索了一下,轻轻道:“就是以前发生的事都想不起来,但是基本的生活常识还是潜意识就知道的。”
“这么神奇啊!”众人都叹道。
童夭周围桌子周围挤了一大堆人,跟看国宝团团圆圆一样,个个惊奇的把请了半个多月假又失忆了的童夭围在中间。
有人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不管是谁,离得近的离得远的,声音大的声音小的,她都认认真真的回应。
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几乎整栋高二教学楼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二年级六班几个星期前才新转学来的童夭同学失忆的消息了,围观的人一波接一波。
其中最热闹的当属闻卓所在的一班。
毕竟失忆之前的童夭是天天要往一班跑的,转学过来两个星期,一班的人见她的次数可能比六班的人见的还多。
“哎,听说六班那个童夭失忆了?”徐文致乐得不行,边笑边道:“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不过听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来缠着闻哥了?”
“这倒是。”
郑钧在一旁冲闻卓挤眉弄眼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什么吸引我闻哥新手段,刚转来第一个星期不还冒充闻哥的妹妹吗?”
闻卓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自顾自的往校门走,也不理会。
“郑钧不说你下午跑去围观了吗?”徐文致今天因为家里的事请了大半天假,最后几节课都被家里塞车里送来了学校,好不容易赶上一桩趣事,性致很高,又拍了拍身旁蒋宇,问:“你怎么也不发表个感想?”
蒋宇摊手,“我早说了啊,闻哥不理我,郑钧半点不信,还说我眼瞎,让他自己去他说掉价,嗤,德行。”
“别介!跟我说说,我这不还没听到呢吗?”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郑钧又乐了。
“他说,六班那童夭好像变漂亮了,和以前比漂亮了都不下一个档次!而且看起来特别纯特别乖,还用了个比喻!什么跟只猫儿样的哈哈哈哈哈……”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这竟然是蒋宇说出来的话?”徐文致肚子都笑疼了,“你不是看上她了吧?”
话里满带着调笑。
蒋宇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卧槽不是吧?”徐文致和郑钧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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