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后腿给你拖,男人要拿出担当,不能躲在我后面。”谢辰牵马往场上去。
蔺长星跟在后头:“你很想赢,就是为了陛下的彩头?赢了打算讨什么?”
人都围在马球场上,近前无人,谢辰起了俏皮心思,一本正经地压着声音说了句:“让陛下给我们俩赐婚。”
蔺长星本来低头看路,双腿骤然不听使唤,一个趔趄绊了跤。堪堪磕在谢辰背上,把她砸得生疼,才勉强扶住马鞍站稳,惹得众人目光都投了过来。
“世子还没上马,露什么怯。”谢辰没去扶他,故意沉下脸,避嫌地走开两步。
她扬声把这话说给旁人听,又是一阵哄笑。
“真的吗?!”蔺长星顾不得四下,追上去问。
“假的。”谢辰直截了当,翻身上马,弯着唇角俯视他道:“能赢吗?”
蔺长星疼得揉头,疑心自己能把她肩膀撞青,只是人多眼杂,也不好多问,仰头道:“要是真的准能赢。”
“尽说大话。”谢辰无奈笑了笑:“我被你撞得负了伤,你且自己赢一个给我看看。”
被她笑容迷得睁不开眼,他道:“要奖励。”
“陛下有赏。”
“我要你的赏。”
那边同队的人已策马过来,谢辰收敛笑意,在马背上稍稍弯腰,轻声撩拨道:“赢了,姐姐给糖吃。”
蔺长星握紧拳头,二话不说,去唤木耘给他牵马。
不赢不是男人!
第48章 夜会 来找罪魁祸首给我上药
锣鼓敲响, 谢辰与蔺长星分开,队里除她外, 另有几名谢家的悍将,无需她惹风头也得夺得好战绩。
肩上被蔺长星撞过的骨头,随着手执画杖挥动间,隐隐作痛起来。
那人走路一贯冒冒失失,今日若不是她离得近,替他挡了挡,他那一跤直直下去准能啃上土。
谢辰一面策马一面懊悔, 早知道不说玩笑话吓他了,偏他十分想信,明知假的,还要多问两句。
只是,何止他愿意信, 初听陛下肯应允赢家任何事情, 谢辰想的就是此事。若她想要, 她就一定能赢。
直到太子细细问她时,她才反应过来, 她所求不过是异想天开, 怎能搬到明面上。
就算她不要命想嫁, 蔺长星不怕死想娶,有谢家与燕王府在后头, 陛下岂能当场轻率决定此事。
谢磐作为禁军将领, 随行护卫, 恐怕她话还没说完,二哥第一个上前将她打死。
周书汶虽卑劣下作,但他是个正常人, 拎得清,想得透彻,家族利益是该放在个人情感之上。蔺长星还年轻,对燕王府的感情并不深厚,又是烂漫的性子,所以他做得到任性妄为。
可他们不该任性。
蔺长星奔腾过来,稳稳击了一球给她,本是再好不过的位置,谢辰却有意放水,挥臂空了一仗。
蔺长星惊讶地侧头,随即皱起眉,忧虑地往她肩背上看去。
她一定是疼得厉害。
都怪他笨!
虽然谢辰方才故意不帮他,但事实也确是如他所想,不知他偷练了什么铁头功,背后竟愈来愈疼。
由此可见方才他激动成什么样子,出糗把自己绊倒不说,有武功底子的人竟半点没平衡住。
谢辰再次后悔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调笑。
对不起,害你空欢喜一场,可我哪敢去讨陛下的“赐婚”,我还想多陪你一点时日。
一旦闹大,便散场了。
正是因着蔺长星被她逗过后的神情太落寞低沉,她才哄他,说赢了就给他糖吃。
她并不知何为糖。
南州人风流洒脱,她亦不肯委屈蔺长星,有情人之间该做的恩爱之事她都不顾礼义廉耻去做了。
而不该做的事情,已无在南州的孤勇,自说过让他再给她一些时日后,他规规矩矩再没催促。有时情难自已,只是难为情地松开她,独自到一边去吹风冷静。
今日格外骁勇的蔺长星,已经击球冲到阵前去,谢辰的目光与马蹄都专注地跟在后头。
太子阵营里的谢几轲势头飞猛,浓眉大眼,一身耀眼的窄袖紫衣,在马上如在平地般得心应手,避开蔺长星的围堵击进了第一球。
围栏外的谢家子弟大为欢呼,摇声呐喊,淳康帝坐在看台上,微笑着对一旁带刀而立的谢磐道:“子坚啊,你这个儿子性子野,本事又大,像你。”
谢磐自谢几轲夺抢风头时脸色就不好看,当即侧身,拱手低头道:“几轲正是胡闹的年纪,若不是太子殿下有意练他,将球击给他,满场高手,哪轮得到他逞能。”
淳康帝挥挥手,示意他不必行礼,自在些站,“纵使如此,他才多大,将来不可估量。你多花功夫好好教养,日后学有所成,朕封他做个小将军,必然又是一员猛将。”
谢磐忧心忡忡地垂眼深思,嘴上还是道:“臣谢过陛下。”
比起兄长与弟弟妹妹,谢磐算是谢家几个里最不会掩饰心思的,平日里高兴便放声大笑,不高兴就竖眉冷脸,不爱弯弯绕绕。因此是个讨喜的性子,淳康帝就喜欢带他在身边。
他那抹忧虑入了淳康帝的眼,皇帝若无其事喝了口茶,又与高如丰谈了几句场上的局势,才唤谢磐道:“这样好的天气和比赛,朕怎么瞧你不高兴?”
谢磐神色微变,到底在御前久了,反应极快地苦笑道:“臣是感慨啊,两个徒弟打得平平无奇,传出去还不砸了臣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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