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方才在河道旁,发现周时生不见时,季仲的表情似乎是想将她与孟养给活活宰杀了事。
季仲压着南烟、孟养前来时,俞沉方离去不久,两队人马未正面对上,因此自始至终,周时生都应了昨日独自赴约的诺言。
只周时生是独自赴约,俞沉却并非一人前来,暗中,还有他带来的十名精锐。周时生虽在点燃火折子的那一刻便发觉暗中之人气息,却未指破。
俞沉虽赴约,却是带了人前来,表明他在来时并未下定决心投诚,幸好……
周时生缓缓笑了出声,因着未披斗篷,他如今冷的不行,在俞沉离去后便在不顾忌抱胸缩在墙角。
此时,听闻门口动静,他稍稍抬头,目光先是落在孟养与南烟紧握的双手上,随后方才看向气急败坏的季仲。
季仲乃武王麾下暗卫,年长周时生十余岁,如今奉命保护年少病弱的周时生。
他虽为仆,却并不惧周时生,此时见着他瑟缩在墙角,一时无法掩饰情绪,难免斥责道:“如今非常之际,小主子做事却是不考虑后果,若是被抓获继而以你威胁王爷那当为何!”
“还望小主子日后莫要如此,这般,属下才好交差!”
他原本只道周时生年少,压不住他,因此便想趁此机会打压一番,以免他再弄出什么事情来?
哪知周时生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脸色沉默,目光却很是阴狠,上上下下打量季仲,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一时,季仲竟是被他这幅神情给吓住了,不由得后退几步。
周时生缓缓逼近,与季仲隔着三步远方才道:“季仲,你这是在威胁我?”
“属下不敢。”
季仲垂头,避开周时生打量的目光。
周时生却并如季仲设想般为难,他移开目光,语气突然缓和下来,“你不必担心,若是事情败露,我被俞沉俘获以此威胁父王,父王虽疼爱我,却必定不会因我而暂缓战事,届时我亦会自杀谢罪。”
他这话说的过于冷静了些,季仲眉目微动,道:“小主子莫要如此想,王爷向来宠爱你,若真是到了如此地步,必定派人前来救援。”
是吗?
周时生未应,他的父王会如何抉择,他最清楚不过,他将目光从季仲脸上移开,不期然再次落在南烟与孟养紧握的双手上,心中略微不悦。
可这丝情绪稍纵即逝,他见季仲脸色有些难看,便沉默片刻,道:“事已成,这之后俞沉会配合父王暗中造势。”
“什么!”
季仲大惊抬头,撞上周时生冷漠的目光又再次避开,从城西砖瓦窑寻到周时生至如今,他已不敢轻视面前这个小小少年。
“这事暂时莫要告之南易。”
“这……”季仲迟疑,随即想到大皇子周承毅与见风使舵的南易,立即了然,随即将目光落在南烟与孟养身上。
他们此次谈话未避忌这两人,虽武王攻势不减,逼近长安城,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出乱子。
周时生见季仲目光所在处,亦光明正大的将目光落在南烟及孟养身上。
孟养云里雾里,南烟却隐约知晓了什么,她抿了抿唇瓣,正欲问话,孟养却猛的拉着她的手后退一步。
她反应不及自是也跟着朝后退去!
周时生看着这两人举止,神色沉默,须臾,他上前走到南烟身前,道:“你此前问我武王是谁,如今我告诉你,他是我父王,如今的判贼之首…”
“小主子!”
季仲神色沉重。
周时生回头阴森森看了他一眼,季仲心中一紧,再不多话。
南烟品味着这话的意味,终年不思事的脑袋如今却是开始转动起来。父母皆尊他敬他,他父王是判贼,判贼……
南烟等着周时生继续说下去,他却只是微微仰头安静的瞧着她,一张脸被冻的惨白。
南烟无奈,只得抿了抿唇瓣,低声问道:“你父亲是判贼,那…他会怎么样?”
周时生目光微垂,“若不出意外,他不久便会登上九五之尊。”
说的太多了啊!
季仲心烦意乱,这可还是在长安城啊,武王的势力离此还有百里远呢,若要攻破长安城怎么也需两个月。
因着他再不敢轻视斥责周时生,便用一双压迫的眼睛死死看着南烟及孟养两人。
这两人若是口风不严,他就将这两个小崽子给宰杀了。
南烟回味了周时生这个回答,忽然道,“既是如此,那你可不能忘了还欠我一个人情啊!”
她抿了抿唇瓣,似乎怕周时生不践诺,显得有些紧张。
周时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应下,“不会忘。”
话落,他转身越过候在门前的季仲朝外走去。
他转身出门,季仲自然是立即跟上,孟养这才稍稍松懈下来,抱怨道:“他们两个可真吓人!”
南烟颔首认同,却嘱咐孟养道:“今天的事可不能说出去。”
“不会说的。”
孟养如今也知晓了其中险恶,定不敢多说。
实则,季仲根本不会给他们多说的机会,他早便打算好了,待回了南府,便去找南烟的母亲,让她将这两人锁在屋内,在王爷打到长安城前都莫要让其与他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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