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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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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南烟夜里睡的并不安稳,她做了梦,梦见孟养敲她的窗户叫她起床用早膳,在梦里,她隔着敞开的木窗看到孟养脖颈戴着一圈红绳,这绳子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她揉了揉眼睛,笑道:“孟养,你这戴的什么啊,不伦不类,像是狗项圈。”

然后她便醒了过来,窗户外有动静传来,一对乌黑狗爪扒在窗沿上,随即一颗硕大的狗头伸了出来。

小灰偏着头看床上的南烟,因为天气太热,它嘴巴张着,舌头掉了出来,不停的喘着粗气散热。

它脖颈上拴着十分沉重的铁项圈,这大狗一直放养在西苑,这东西什么时候有的?

南烟快速穿好衣服撑着拐杖出门,见小灰脖颈上的铁链另一端正系在院落的石桌上,以往它能在整个西苑跑动,如今因着这铁链,只能在南烟厢房外的小院走动。

刘伯正坐在石凳上剥蒜,见此便道:“今早李管事拿了链子来,说是小灰伤了人,得拴牢了。”

小灰蹲在南烟身前,歪着头看她,一脸的单纯无害。

南烟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只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刘伯放下手中的蒜,叹道:“都准备好了,找风水先生寻了一处宝地,那旁边有不少墓穴,孟养平日里便爱热闹,如今去了地下也好同身旁的人搭个话。”

刘伯说这话是有心安慰南烟,但他说了还不如不说,南烟轻轻的应了声,蹲下身子去摸小灰毛茸茸的狗头,低声道:“平日将你关在西苑本便委屈你了,今日你随我出门,尽管在那空旷地带撒野。”

孟养的棺椁是从南府侧门运出去的,今日七夕,下午时分,天气仍旧燥热难耐,街上却已是热闹了起来。

南烟手中攥着铁链,铁链另一端是热疯了的小灰。

她透过小巷朝外看去,见着长安城中心大街上的热闹景象,脸渐渐沉了下来。

刘伯在一旁叹气,上前道:“小姐,走吧。若今日不下葬,那便要再等半月才能碰上好日子了。”

南烟向来是不讲究这些的,只是孟养生时很是迷信,她便也替他讲究一回。

她侧过身去,面无表情的摸着那乌红色的棺椁,道:“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

刘伯见着,便也不在多说什么了。

一行人在巷道立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朝城外走去。

刘伯口中的那片风水宝地离名声显赫的白马寺不远,白马寺位于山上,地势不平,被高大树木环绕,只偶尔透过树木的空隙露出一角灰白色的建筑。

那片墓地所在却很是平坦开阔,站在那地方朝远方望去,隐约能瞧见半个长安城。

安葬孟养的时候,南烟将系在小灰脖子上的铁链解了开来,她有心让它在这平坦地带跑上一番,这狗却只是乖顺的蹲在她脚边,呜呜叫着。

南烟于是拍了拍它的头,跟着蹲坐在地面看那几人替孟养挖坟、落棺、待墓碑立好后,她上前敬了他一杯酒。

临走时,刘伯见白马寺离的不远,便想着去寺庙一趟。

近来诸事不顺,如今孟养又不在了,实在是不吉利,他想进去烧香拜佛,花点钱打理一下,同时找个老和尚替他家小姐算上一算,

南烟看着相隔不远的白马寺便想起昨夜王钰秀说的那番话。

她心里烦闷,拒绝刘伯的邀约,“你去吧,我先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小灰一步不落的跟在她身后,待临近城门,听着城内喧哗声,南烟蹲下身子,准备将铁链重新系在它脖子上。

小灰不适的动了动,龇牙咧嘴的,似乎有些抱怨。

南烟动作一顿,挠了挠它的下颌,道:“你不喜欢那便不戴了。”

她起身将铁链扔到地上,用脚去踹小灰的屁股,“别跟着我了,你一天天在西苑乱跑都要发脾气,若是果真将你拴在我的前院,你不得把我给吃了。”

“走吧,离了这,想怎么撒野都行。”

南烟继续用脚踹小灰,它似知道了什么,不满的叫了几声,南烟没理会它转身朝城内走去,小灰便歪着头看了南烟的背影半响,终是撒开腿跑远了。

长安城内

此时近黄昏,夕阳的余光打在街道两侧五彩十色的灯笼上霎是好看。街上人很多,尽是举止亲呢的青年男女。

南烟一袭白衣,沉默的穿梭在人群中,走至一处小摊前,只见行人聚集,大多挤在一处,听声音似在猜谜答题。

南烟被人群挡着,她如今拄着拐杖,不好和这些人去硬挤,走不动,索性候在原地。

街上是真热闹,西苑空落落的,她都快不想回去了。

但没过多久,似有人将最大的一个谜题解开,赢得了礼品,人群爆发出遗憾的哄闹声,便也纷纷散了开来。

人群散开,南烟见路通了,继续朝前走去。

经过这一磋磨,夜色降临,四周是灿烂异常的灯火,一声巨响突然而至,半空,烟花绽放开来,霎是热闹。

四周行人皆仰头朝半空依次绽放的烟花看去,南烟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再次沉默的朝前走着,不想有人却是挡住了她的道。

那人同俞宗衍一般,也是她往日同窗。

施岚风较为高瘦,肤白,唇薄,在路上见着南烟激动的脸都红了,他哑着嗓子道:“南烟,你一个人吗?”

也不知南烟是什么运气,就这么一个空档,又有人唤了她的名字,“南烟!”

出声的是胖子马树乔,他身旁本站在一年轻女子,见着南烟却是毫不迟疑的将那女子甩下跑了过来。

施岚风见马树乔跑来,立马警惕的朝南烟靠近了些,殷勤道:“南烟,我观你今夜一人,那可否与我同游?”

……

河道旁,周时生立在柳树下看着那两人围着南烟你一言我一语,争的脸红耳赤,唾沫横飞,皱眉道:“他们在争什么?”

季仲朝那几人看去,答道:“都在争那南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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