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大爷的四个儿子一致认定这个遗嘱是在秦大爷不清醒的情况下立的,要作废。还说秦大爷的小女儿是没资格分他的遗产,因为嫁了的女儿就不是秦家的人。
反正,因为遗产的事情,他们闹得不可开交,说不定还要去打官司。
秦司白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觉得很烦,他还说:“我就特别想一人甩给他们一千万,让他们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是啊,他们秦家亲兄弟姐妹,先是为了分家闹得不可开交,随后是遗产要闹得打官司。
弄得四分五裂,整个宁城的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秦遇时回:“你觉得给他们一人一千万,这件事就能解决了吗?可能你给了一千万,他们会想要更多。贪婪的人,永远填不上他们的胃口。”
“叔,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秦司白用他那一双茫然的眸子看着秦遇时,想问问他,这件事能否有解决办法。
其实,秦遇时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就像他说的,贪婪的人,永远没办法满足他们。
“金钱是万恶之源。”秦遇时道,“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秦司白从小就被丢到体校去了,没有被家里大染缸给污染,后面从体校离开,也是一个人住在外面。
“但他们是我的亲人,这是我没办法选择的。”秦司白很痛苦。
是的,朋友可以选择,但是亲人没办法选择。
秦司白先前其实特别庆幸老爷子不让他在外面说他是秦家的子孙,因为一说,别人可能就会想到他家复杂的关系。
“没事,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就意味着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要不要留在那个圈子里面。
秦司白没再说什么,因为知道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
饭后,宋攸宁和秦遇时从餐厅出来,本来想让司机来的,但秦遇时说走走吧,刚才那顿饭吃得挺压抑的。
宋攸宁牵着微醉的秦遇时往家的方向走去,其实她能感受到秦遇时在听到秦司白说他们家因为遗产要打官司这件事之后压抑的情绪。
所以,想和秦遇时散散步,散散心。
“秦律师,我以前是人性本善论者,觉得刚诞生下来的婴儿,什么都不懂,肯定是善良的,就像一张白纸。在渐渐长大之后,可能会因为周围的环境变化,但其实他们的本质,还是好的。”宋攸宁跟秦遇时说。
秦遇时一边醒酒,一边听着宋攸宁的话。
“但是后来我长大了,其实也就最近吧,才觉得可能人性本恶。我们这些看起来是好人的人,是因为有法律在约束着我们,所以我们不敢去做坏事。试想,如果没有法律,没有伦理道德,估计很多人都会按照自己的情绪来做事情,不高兴了就打砸抢烧,我要是看你不爽,我就杀了你。”
秦遇时不置可否地点头,“所以,你胆子小。”
“是啊,我胆子小,不敢去触及法律与道德的底线。克制着心中的怒意,去当一个好人。”宋攸宁道,“秦律师,你有没有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邪恶的时候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秦遇时倒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到底,他有没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有一次。”秦遇时没有隐瞒。
“哦?”宋攸宁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那种非常严以律己的人,而且你还是学法律的……”
“谁规定学法律的,就一定是能百分百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我一直都是人性本恶论者。”
两人今天晚上讨论的问题,似乎都比较严肃。
其实,宋攸宁还想问秦遇时,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那次,是什么时候。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没有说出来。
走了没多远,秦遇时就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他的解释是,明天他们都要早起工作,晚上早点回去休息。
都没了再走下去的兴致,那就早点回家。
……
翌日,秦遇时起来的时候脑袋有些疼,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洗漱之后换上西装,拿了手机给程池发消息,说他今天晚点到律所,早上的事情都推后。
而后,秦遇时拿上车钥匙出门,在车上的时候给秦遇沛打了电话,约他一起出来吃早饭。
都是聪明人,估计这通电话打过去,秦遇沛就知道秦遇时是什么意图。
半个小时后,秦遇时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外。
秦遇沛比他来得早,点了早午餐。
秦遇时也不是来和秦遇沛吃早饭的,他表情沉沉的,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或者说,其实昨天从和时璨分开之后,秦遇时的情绪一直都不太高,一直延续到现在。
刚坐下,秦遇时就将一份文件丢到秦遇沛面前的盘子上,动作极为不客气了。
秦遇沛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但还是问道:“哥,什么事儿啊?”
“你自己看。”秦遇时坐下,冷冷地看着秦遇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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