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无精打采地拉开张椅子坐下,长腿微曲,脑袋后仰,脖子的线条被拉长,性感的喉结格外分明。
沈逸之手里把玩着一只金属打火机,娴熟地从食指转到无名指,又从无名指转回来。他看了眼对面挤眉弄眼的程昱,清了清嗓子,问道:“我说你这是怎么了?魂儿被谁勾走了?程昱是因为不想去相亲和他爸吵了一架,那你又是为什么?”
这两天,他们打电话约他,肖烈的答复几乎都是“不去”、“不玩”,多叫几次直接不接电话。
肖烈摇摇头,没说话。
程昱啧了一声,一把勾住肖烈的肩膀,“烈哥,我说你什么情况啊,丧着张怨夫脸,活像那什么黄花闺女被人夺了清白一样。”
肖烈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昱被他寒潭似的眼睛盯着,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沈逸之拿烟盒子砸程昱:“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然后看向肖烈:“阿烈,有心事吗?和我们讲讲呗,咱们兄弟多少年了,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玩了,都不是外人。”
沈逸之觉得男人嘛,烦恼的事儿不就那么两件:钱、妞儿。工作上的事没什么能难倒肖烈,那就是女人喽。不过他也不十分有把握,所以只是试探着问:“是因为女人吗?”
没想到,肖烈点点头。
旁边正在抽烟的程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连连咳嗽。
沈逸之也傻了几秒。
哎呦喂,还真的是为女人?!这可真是千年铁树开花的奇闻了。
沈逸之一颗八卦之心彻底被点燃了,“是云秘书?”
静了半晌,肖烈才开口:“我把她惹哭了。”
说完,他抿了抿唇,眼里全是茫然和困惑。明明两人有了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但她却朝着离他更远的方向去了。他想要拉近她,却完全使不上力。
程昱拍了下大腿:“烈哥你对云秘书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沈逸之嘶了一声,拽着他的卫衣领子往上一兜,把他脑袋按在桌面上,抬手照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给老子闭嘴。”
说完,也不管程昱吱吱哇哇地叫唤,转头对肖烈说:“你仔细说说怎么把人给欺负哭了?”
肖烈没说云暖向他告白的事,只将今晚他自己发脾气的事说了。
沈逸之听完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这个恋爱情商连小学生都不如,人小学生都比你会哄女孩子。”
第二天是星期五,云暖向曹特助请假了。
她像个游魂一样,在小区周边游荡了一圈,最后等她反应过来,人站在了林霏霏家门口。
云暖按响了门铃。
林霏霏刚起床,身上还穿着睡衣,看见她,楞了几秒,诧异地扬了扬眉毛。
“暖暖,你怎么了,今天没上班?”林霏霏闪开身,让她进来。
云暖没回答,反而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半天,说:“霏霏,你又换发色了。”
“嗯,你知道的,我一年至少染12次头。”
“这样很伤头发欸。不过胡萝卜色也挺适合你。”
“发廊的小哥说今年秋冬流行胡萝卜色。”林霏霏发觉云暖神色恍惚,声音也有点飘忽,但她什么也没问,只顺着她的话说,“还没吃午饭吧?我家附近开了个西北烧烤店,味道特好,你尝尝?”
“好啊,吃烧烤怎么能不喝酒,再来点啤酒!”
林霏霏应了一声,打电话叫外卖。
云暖打开电视,找了个综艺节目看得目不转睛。
外卖来得很快,林霏霏将锡纸撕开,烤串那种特有的香料味立刻在房间内四散开来。她拿起云暖最爱吃的烤鸡翅,塞进她手里。
“吃吧。”
云暖咬了一口,举着啤酒和林霏霏碰杯,“霏霏,我要回家了。”
林霏霏愣了一下,很快说道:“嗯,回去吧。有机会我去找你玩,我还想去广场看升国旗仪式呢,国旗班的小哥哥好帅的。”
“好啊,帝都的秋天最美了。我带你去登长城、爬香山、逛后海,吃烤鸭。我爸做的炸酱面绝了,还有炒肝……”
云暖的酒量是真得不行,一听啤酒下肚,就上头了。
她蜷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枕着个靠垫,用平直到近乎平淡的语气说:“我以后再也不会看他一眼。”
林霏霏点头,喝了一口酒:“嗯,不看他一眼。”
“从小到现在,追我的人也不少,只要我想,分分钟就能找到男朋友。”
“嗯,分分钟找到男朋友。”
“我要忘掉他,再也不要为一个不喜欢我的人难过。”
“嗯,忘掉他,忘得一干二净。”
“我……”毫无预兆的,上一秒还满不在乎说着的人,下一秒眼泪就流了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进靠垫柔软的布料上,很快洇湿一片。
“我告诉自己要忘掉他,可是真得很难啊。”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这世界上最奢侈的事恐怕就是两情相悦。
林霏霏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将云暖抱住,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
“哭吧,哭完了,明天开始忘掉他。时间会抚平一切的。”
下午快六点,把云暖送回家,林霏霏杀到了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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