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记的汤包和甜豆花吧。”
这些日子,肖烈只要不出差,几乎天天变着花样地给她送早餐,彻底把云暖的胃口收服了,面包牛奶早被抛到脑后去了。挂断电话,她快速洗漱,然后护肤上隔离粉底,很快撸了个日常妆。
正在梳头,就听门铃响了。
云暖咦了一声,一边抓着头发绕头绳,一边走到客厅。也没看,直接开了门,“你来得好快……”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门外站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瘦长脸,黑发中夹杂着很多白发,面色青白,一双眼睛空洞而毫无神采,整个人看起来苍老黯淡。
完全不认识!
房门开着,苏亦只穿了件长袖睡裙,被楼道的冷风吹着打了个哆嗦。她戒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请问你找谁?”
中年女人嘴唇翕动几下,没说出话来,眼泪先流了下来。她“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云暖面前,哭道:“云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云暖完全懵了。
“阿姨你先起来,你不要这样,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云暖伸手去扶她。
“我是丁明泽的母亲。”
她一说,云暖就看出来了。难怪她觉得眼前这张脸有些熟悉。
丁明泽的事情,肖烈说过他来处理,她也就不再问。这期间,偶尔听同事们议论,他犯罪事实清楚,判刑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可是丁母为什么要找她,又是怎么找到的她?
云暖长吸一口气,冷静地道:“阿姨,您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看着丁母坐在沙发上,云暖抽了纸巾给她,又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
“我理解您的心情,您先擦擦泪,喝点水。不是我不帮您,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丁明泽触犯了法律,我也无能为力。”
“你能,你能的。我知道你和肖总的关系不一般,昨天和前天我都看到肖总早上带着早餐来找你。你说句话,肖总肯定听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求求你,我儿子不能坐牢啊,坐了牢,他这辈子就毁了。”丁母妈压抑而悲怆的哭声扑面而来。
看着为子心切的女人哭得悲痛欲绝,云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的,毕竟丁明泽侵占公司财产是板证据确凿的事实。
想到这里,云暖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丁母的请求。
门铃又响,这次是肖烈来了,她去开门,并没有注意身后丁母那阴森寒冷的眼神。
“小懒虫,今天是不是起晚了。”肖烈笑着刮了下云暖的鼻子,进到屋里,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丁母,他眉心深深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他侧身挡在云暖面前。
丁母刚才还充满恨意的眼神已经敛在了松驰的眼睑之下,面上已换了悲凄的表情。
“肖总,我也是没办法了。”丁母站起身来,抽泣道,“只要公司撤回上诉,我卖房卖车倾家荡产也会把亏空补上,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回吧。”说着,泪水滚滚而下,“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要是进去了,我也不活了。”
说完,她再次跪了下去。
“不行。请你现在立刻离开,如果再有类似的滋扰,我要报警了。”肖烈眸光锐利寡冷,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丁母低垂着头看着地面,那自从听到儿子很大可能要判刑之后就如油煎似的心,腾腾腾地冒起了油烟。
丈夫死得早,她一个人把丁明泽含辛茹苦地拉扯大,多么不容易。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舍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的心头肉,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监狱,只想一想,心里就像被刀剜了似得痛。
律师说了,这件事能否转圜主要看恒泰的态度。自己儿子是做错了事,可她几次三番地卑微恳求,竟然换不来肖烈一点点的同情心。
那么大的上市公司,身价几百亿的公司总裁,怎么就揪住儿子的错误不放……
丁母脑子里嗡嗡作响。
云暖在一旁心里也很不好受。
丁明泽做错了事,可是他的母亲仍然在为儿子煞费苦心。
她从肖烈身后绕出来,正要劝慰几句,却正对上丁母布满泪水却狰狞扭曲的脸。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不要活了!”她双目赤红地大喊一声,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不顾一切地朝肖烈扑了过去。
两人距离太近,身后又是玄关的鞋柜,肖烈退无可退,只来得及侧身躲开一步。
“不要。”
云暖大声惊叫。
第38章
丁母面如厉鬼般举起剪刀向肖烈刺过去时,云暖的眼瞳霎时紧缩,只觉浑身血脉仿佛被冻结一般,彻骨的寒意在心头炸开。
几乎是一瞬间,她猛地躬身用尽全力朝丁母撞了过去。
“啊”地一声惊叫,全部精力都在肖烈身上的丁母毫无防备地被撞倒在地,剪刀的刀尖堪堪擦着肖烈的小腹划过。
云暖和丁母双双跌倒在地。
丁母拿着剪刀的右手手腕被云暖死死攥住动弹不得,她疯魔了般毗目欲裂地抬起左手抓向云暖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在云暖纤细的颈侧划出几道血痕,翻起了皮肉。
“咣当”一声,丁母头顶玻璃破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肖烈放下只剩半个瓶口的花瓶,立刻将云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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