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练习生登台的时候,吴够又一次感受到了彩排时的胸闷和窒息。然而因为他被紧紧包围着,分到的视线没有那么多,那种不适感也就没有那么强烈。吴够随大流地鞠了躬,回到后台。排队上大巴车时吴够还没什么感觉,直到接近训练基地,肩上陡然一沉,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歪到他肩上也不见转醒的许恣。
车厢内灯都灭着,暖黄色的路灯从没拉严实的缝隙里漏了点进来,照在许恣脸上,双眼皮中间的亮片也随着光一闪一闪。偏偏当事人睡得安安稳稳,连呼吸都透着一股实属难遇的乖巧,让吴够清楚明白地意识到了他的疲倦。
再怎么不显于色,许恣也不过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也是头一次实打实地经历了若干次的通宵和更多次数的熬夜,会觉得累。大巴车一头砸进夜色里,在空空荡荡的路上平稳行驶,像是朝着昼夜交替,曦光破晓的方向没有终点地前行。
吴够曾经是一个和“娱乐圈”完全沾不上边的人,来到这个节目纯属机缘巧合,大家都有的第一次公演过后,他应该很快就要于和许恣他们说再见。到那个时候,他又将回到自己最舒适的地方,往后也不会再和这个圈子有什么交集。他或许会把这段经历写成歌或画进pv,又或许不会,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能确定的,自己应该不会太轻易地忘了这段时光。
吴够绷了一晚,数着许恣脸上明灭的次数,数了一会,张了张嘴,在大脑作出反应之前,打了一个无声的哈欠。
许恣是在过减速带的时候醒来的,醒了一声不吭地挪开了脑袋。吴够把这解读为无事发生,然而回到宿舍,在换衣服的时候,许恣忽然伸手按了按他的肩。
吴够没反应过来,任由许恣捏了会,听到许恣问他“困吗”。
“困,可是浴室全满着,我怀疑我会在等到睡着。”吴够老实说,听到许恣好像是说了一句“你也会觉得困”。
许恣收回了手,从衣柜里拿出上衣套上了,和吴够说:“洗手间人不多,先去洗脸吧。”妆卸好了,在吴够头发吹得差不多干,把吹风机递给许恣的时候,许恣又叫住了他。
“浴室排队人还多吗?”
吴够探出脑袋,看了眼衣冠不整,抱着脸盆蹲到浴室外面的人,缩回脑袋,困得小鸡啄米点头:“多。”
许恣关掉电吹风和吴够说:“那就别洗了,今天凑活一晚,明天脏衣服脏床单一起洗。”
吴够眼神都开始飘了,闻言使劲思考了很久,重复了一遍:“一起洗。”
顿了顿,极为勉强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明天下雨,睡觉前可能干不了。”
许恣看吴够看了两秒,摸了摸吹了两秒不到,最多也就没在淌水的头发,果断地拔了电吹风的线,把它放回了柜子。
“那就只洗一床,”许恣拦着吴够,转身往他们床位的方向走:“今天睡我床,明天你东西搬下来,一天不够,两天该够了。”
于是吴够躺在了许恣的床铺上,蜷着腿,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光速陷入了一滩稀里糊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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