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自动自的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径直走了出去。
只是,当他刚刚踏出病房门的瞬间,就看到往这边走过来的温知夏,心中暗叫一声糟糕,想要把脚退出来,但温知夏的视线已经跟他对上,进退两难,只能坦然的打招呼:“小温总,平生在这里。”
叶兰舟出声走出去的同时,微微侧了侧面颊,是在提醒里面的顾平生。
叶兰舟站在病房门口的位置对着温知夏挥手,跟她打招呼,“昨天晚上发生了车祸,手骨骨折,好在没有什么大事。”
温知夏闻言,点了点头,眸光朝着病房里面瞥了一眼,除了顾平生还看到了一个人——赵芙荷。
“赵小姐来病房看朋友,知道平生出了点事故,就来看看。”叶兰舟笑着说道。
温知夏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赵芙荷手中提着的保温桶上:“赵学妹来看朋友,还特意煲了汤?”
赵芙荷笑着站起身:“因为是放在心里非常重要的人,当然要亲手煲汤,我比不上温学姐聪明,只能做些家庭主妇这些琐碎的事情,让学姐看笑话了。”
她言语之间带着的没来由骄傲,换来温知夏眸光淡淡略在她的身上:“的确。”
轻描淡写两个字,波澜不惊的赞同了她的观点,却让自以为聪明占据了语言高地的赵芙荷死死噎住。
赵芙荷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继续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既然顾总这里不缺人照顾,甜豆在家里还没有人照顾,就不打扰顾总跟学妹叙旧。”叶兰舟不明所以的一条信息,她还以为是发生了多么惨烈的车祸,连手机都忘在了家中,如今看来,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么。
“夏夏。”见她要走,顾平生撑着身体下床。
“学长,你小心一点,你的胳膊……”赵芙荷连忙伸出手臂扶住他,转而带着责怪的语气对温知夏说道:“学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学长,学长好歹也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温知夏就这么看着两人一搀一扶的模样,嘲弄的轻笑出声:“原来顾总是我丈夫,我还以为是学妹你的。”
“我如果有学长这样的丈夫,一定不会跟学姐一样冷漠。”赵芙荷看着她说道。
顾平生站稳脚步,推开赵芙荷的手,蹙起剑眉:“回……”
“那索性,就送给学妹你吧,也省得两位眉来眼去的暗度陈仓,左右忙活,我怕顾总身体吃不消。”温知夏拢了下长发,淡声道。
叶兰舟摸了摸鼻子,权当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让赵芙荷离开的话尚未说出口的顾平生,眸中泛寒的看着温知夏:“你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吗?!”
“我的意见顾总大可以考虑一下。”温知夏淡笑。
顾平生神情之间是森冷怒意,“把你刚才的胡话收回去。”
温知夏唇角三分冷意七分嘲弄,全无半分配合的意思。
赵芙荷微微走上前一步:“学姐,你就算是误会我跟学长之间的关系,也不该说出这种让人心寒的话来,你……”
“滚出去!”顾平生怒声。
赵芙荷听到身后传来的这声怒斥,眼中闪过喜色,面色却在竭力的保持平和,叹息道:“学姐,你也别介意,学长只是一时生气,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会帮你好……”
“赵小姐,平生该是请你出去。”一旁的叶兰舟“好心”的提醒道。
赵芙荷笑容猛然一僵,转过头来,顾平生正一脸沉色的看着她,驱赶的人是谁已经没有什么疑义。
像是有一记响亮的巴掌猛然间扇在了脸上,让赵芙荷就算是想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都不行。
“学,学长……”
顾平生眸光沉冷的看着她,虽为说话,但是眼神之间要表达的含义已经非常的清晰明了。
在赵芙荷心不甘的离开后,叶兰舟也随之离开,将时间和空间让给他们自己来解决。
顾平生走近她,气息压迫,“你要为了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跟我翻脸?”他冷凝质问,“当着外人的面,你把我置于何地?”
温知夏掀起眉眼,看着他数秒钟,继而垂眼冷笑:“谁是外人?我怎么觉得自己才是外人?顾平生,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出现问题了?那个赵芙……不对……”
她顿了下,晃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她摇头,说:“不对……我怎么能把婚姻的裂痕归咎到其他女人的身上,而忽略根源性的问题,如果顾总能做到无懈可击,那再多的狂蜂浪蝶也是无计可施的,归根到底,还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的婚姻生病了……”
“没有裂痕,也没有什么狂蜂浪蝶,赵芙荷她也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无论是我们的婚姻还是生活,都跟以前一样。”他沉声说。
“如果真的一样,就不会出现赵芙荷,也不会有那个江晚晚。平生,我想要信你,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可我现在觉得,我就像是一个蒙着眼睛把手交给你一往无前跟你走的盲人,可你带我去的方向,不是花团锦簇,不是温馨惬意,而是不见得深渊。”温知夏这种脾气秉性的人,就算是生气都是轻轻柔柔的,做不出什么歇斯底里的姿态。
她自幼便无数次的目睹过父母之间的争吵,声嘶力竭的,不像是夫妻,更像是血仇,事以从婚姻开始的那天起,她便告诉自己,不要走向父母的老路。
也许就连大声争吵砸东西相互揭短,盛怒之下互扇耳光的父母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举动会对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造成多大的恐惧和冲击。又或者,脾气上来了,即使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孩子,也不会去在意。
温知夏从来不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改变,你还是可以信任我。”顾平生轻抚过她的面颊,目光如钩,眼底只有她一个人。
温知夏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摇头:“不一样了,以前的顾平生,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你说过,无论自己走到什么高位,拥有多少,你身边都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现在,你还算的清楚,单是赵芙荷就在我眼前出现过多少次了吗?”
她心中藏着委屈,不过是习惯了理解,她努力的在维系自己的婚姻。
顾平生深吸一口气,口中带着干涩,他说:“夏夏,我承诺的事情,说过会永远对你好,这一点不会变。”
温知夏看着他,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肯要,身边带着新欢,大概也是真的费劲了多余的心思对我好,可我稀罕吗?我温知夏没有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没有他的时候,她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怎么现在,好像一切都成了她在咄咄逼人。
“是我没了你活不下去。”顾平生伸出手揩去她眼角的泪光,“我爱你夏夏,只爱你,别跟我生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
如果不是他之间的晶莹,温知夏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
她拍开他的手,眸光怅然的看着他,无声的注视间,满是寂寥缠身:“我们都知道,越是空头支票,承诺的时候就越要真诚,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人。”
创业初期,两人没关系没背景没人脉没市场还缺少成熟的供应链,拉赞助找投资找合作伙伴的时候,有时候不光是考虑实际,还要顾及精湛的演技和无懈可击的说辞。
承诺要说的诚恳漂亮,这样才会有鱼儿上钩。
顾平生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顾平生住院的两天,李月亭和赵芙荷都来过,但是温知夏却没有再来看过一眼。
如果不是澜湖郡的安保人员告知他,温知夏并未出门,顾平生都以为她搬出去了。
花千娇从叶兰舟的口中知道了两个人在医院里不欢而散的事情,“温姐姐,你是因为小宝宝的事情跟顾总生气了吗?”
温知夏听着她的话,倦怠的扯起唇角:“你都能感觉到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可他却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花千娇托了托腮帮子,“兰舟哥哥说,顾总是爱你的。”
“可他也会爱别人。”温知夏说道。
花千娇眨了眨眼睛:“可是只有一颗心,怎么能爱上其他人。”
“是啊,明明只有一颗心,却想要贪心的在这颗心上多放上了两个,你说原本在这上面的人要有多拥挤。”
花千娇揪着小裙子的裙摆,有些失望:“原来顾总跟青祁一样。”
温知夏闻言,没有再说话。
只是在睡着的时候,温知夏做了一个梦。
二中的校园里蝉声阵阵,午休的时候,学生们要么继续看书做题,要么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讨论习题的声音也都控制在不会打扰到第三个人。
顾平生的位置在温知夏的左后方,但是每天午休的时候都要打着向学霸学习的理由,跟温知夏的同桌换位子。
温知夏的同学也是个内敛安静的女生,非常好说话,耐不住他找了两次以后,就答应了下来。
以至于温知夏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看到顾平生就会皱眉头,因为她不是个喜欢麻烦的性子,但顾平生是那种时不时脸上就要挂点彩的主儿,脾气也臭,跟她明明是两不相干的个体,却总是喜欢往她的身边来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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