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卓雅夫人已经回到了傅家老宅,撑着额头,一只手拿着酒杯,一脸的颓败。
“儿子,你回老宅一趟,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
卓雅夫人说完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傅寒川微皱了下眉,眸光一闪,拿起外套大步的走了出去。
傅家老宅内,卓雅夫人将手机搁在了茶几上,一口将杯中酒喝了。
家中佣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忧心忡忡,夫人从来都是盛气傲然,再生气也只是摔东西发脾气,但她从来不会这个样子。
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
夏姐劝道:“夫人,您别喝了,这对您的身体不好。”
卓雅夫人的血压偏高,按照她这个喝法,很容易出事。
卓雅夫人看了眼夏姐,自嘲的笑了下。
这些下人,是她花钱请来的,在傅家做了还不到十年。
而那个跟她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的男人呢?
她跟他结婚,为他生了儿子,帮他养大,在他的大业上,她不遗余力,她为傅家付出了那么多,他对她又是什么样呢?
卓雅夫人又笑了下,身体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无神的双眼瞧着那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华贵璀璨,像是座宫殿一样,可也是个冷冰冰的囚笼,毫无人情可言。
他说,她为了权欲嫁给他,明知道他心里有别的女人,也愿意嫁给他,可他怎么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呢?
一个女人,梦想的归宿是爱情,不是钱不是权力,是他的全心相待啊!
三十几年了,这么多年,他却想着把她跟他一起缔造的王国,留给那个女人的儿子,那她算什么?
凭什么?
脸颊上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卓雅夫人抬手摸了下,指尖一点湿润。
这辈子,除了双亲去世她哭过以外,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竟然为了一个冷情冷心的男人流泪了。
还是为这三十几年,她错付的时间跟真心?
佣人被吓到了,怯怯的道:“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我扶您去休息吧?”
卓雅夫人揩了下眼角眨了眨眼睛,瞬间眼睛里恢复了清明。
“没事,你做事去吧。”她冷声吩咐着,拿起酒瓶又倒了杯酒。
这时候,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卓雅夫人侧头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放下了酒瓶,将手机接了起来:“喂?”
“卓雅夫人吗?”手机里,一道沉稳但略显年轻的女人嗓音传了过来。
卓雅夫人的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是谁?”
“夫人,我是谁,我想你大概知道。”电话里,女人声音沉静,不慌不忙,“夫人,有没有兴趣出来跟我见一面?”
卓雅夫人的手指一根根的捏了起来,眼睛里显出厌恶。
她的唇角冷酷的勾了一下:“凭你也配?”
“夫人是怕了吗?”
电话在这一句话后挂断了,一会儿,手机里又进来了一条信息,上面有着一串地址。
卓雅夫人握着手机紧了紧,呼吸沉了下来。
她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酒杯,片刻后,她拿起茶几上的手包起身走了出去。
一家咖啡厅的门口,遮阳伞此时充当着挡雨的作用,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在篷布上,发出噼啪滴答的声音,听来却并不令人烦躁。
虽是入了春,但是寒意犹在,尤其是阴雨天还多了一种湿冷,在室外喝咖啡人的几乎没有。
只除了一个。
俞苍苍微微的翘起一根手指头,慢慢的搅拌着一杯咖啡,唇角带着微笑看着前方的人来人往。
看到前面撑着一把透明伞面的人走过来,她的唇角更翘起了一些,眼睛带笑,但是并无暖意。
卓雅夫人按照地址找到了这家咖啡店,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篷布下坐着的那个女人。
她是那样的显眼,红色的衣裙套着黑色的呢大衣,将她的气质完全的托显了出来,热情与冷酷。
俞苍苍站了起来,两个女人只隔开了几步路。
卓雅夫人瞧着那个女人微微笑着,她带着魅意的丹凤眼眼角微翘,白皙的脸,殷红的唇,一头直发披散在了肩头。
卓雅夫人的目光,也从她的脸上滑落到她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只碧绿的手镯。
雨滴扑簌簌的敲打着她的伞面,嘈杂一片声中,她的脑子里却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记忆深处的一幕好像鲜活了,与眼前的好似重叠了起来,嘴唇微动,不自觉的说出了三个字:“俞可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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