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有点紧张，不知道她突然走过来是要做什么。

听说这人脾气不太好，力气又这么大，会不会打他？

阿馒却是看看他，又看看水：“你要洗澡吗？”

她声音很平淡，问的也很自然，阿遥忍不住点头：“我身上太臭了，想洗洗。”

他想着，该不会不许浪费水吧？

以前他惹了管事生气，管事就会骂他活着没用，说他浪费吃的和水。

但是阿馒问完直接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阿遥觉得有些莫名，但也松了口气，拎着水进了许元元单独弄出来的浴室，打算洗洗。

但是刚脱了衣服，阿馒就又回来了，还给他拎来了两桶热水。

她也没敲门，直接踹门进来，看都没看已经半光着身子的人，把水放在一边。

“少爷说不要洗冷水澡，免得生病。”

说完，又转身走了，还给他把门关上了。

阿遥看看那两桶热水，再看看她离开的背影，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红了红。

而许元元的原话其实是“不要洗冷水澡，生病了会传染，耽误干活”，但是阿馒没必要说那么多，只说了前半句，就让阿遥记住了。

长这么大，从没人单纯的只关心他冷不冷饿不饿，也不会管他是不是没力气，他们只会教他规矩，让他听话。

这个宅子里虽然有人会欺负他，但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很平淡，就是看普通人的眼神，没有那种明显的不怀好意，也没有轻蔑。

就算是欺负人的英招也并没有轻视他，只是单纯的不想他接近元诩而已。

阿遥蹲在浴室里，一边往身上泼水，一边泪流满面。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人，不是个供人玩乐的物件。

而阿馒送完水回来，就乖乖回到许元元身边吃饭。

许元元把鸡腿夹给她，问她做什么去了。

她接了鸡腿说：“新来的在洗冷水澡，我给他送点热水。”

许元元笑道：“阿馒喜欢新来的人吗？”

阿馒咬着鸡腿想了想：“贵，不能弄坏了。”

花了五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得好好看着，万一病了还得花钱，万一病死了，那就更亏本了。

这就是阿馒最简单的思想，没有因为长相而对阿遥另眼相看。

许元元忍不住笑起来：“阿馒，他是个人，不能当物件做比喻，人跟物件是不一样的，大部分时候人都是无价的。”

她虽然也占着这里买卖人口的便利，但对这一点其实很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