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知画很懂事,她只考虑了半天就同意了,为了云氏,也是为了云正沧,她很快就收拾行李跟着来接她的男人走了。
之后的半年多时间里,每次做完人工授孕她都会把消息报告给自己,可是对方的体质原因吧,老是不能成功。而她为了能够尽可能多的排卵,大量服用促排卵药物,每每吐得连水都喝不下去。
为了不让苏醒后的儿子知道这件事,庄慈心只能对此闭口不提,无论他怎么问,她就是缄默着,要么就说不知道。
终于知道那个阔太太的女儿怀孕了,对方也很诚信的打了两千万到云氏账上。
原本说好是一千万的,可是他们也看到了在这个过程中岳知画所承受的痛苦,阔太太的女儿心地善良,主动多给了一半。
云氏从此得以东山再起。
而那时的云正沧并没有让庄慈心和岳知画失望,他在经营方面的才能完全遗传了云立峰,就借着这两千万的东风一路扬帆,把个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又再次盘活了。
而岳知画回来后,他却因为她的消失再也不能原谅她,用尽各种虐心的方法折磨她。
连庄慈心也以为岳知画会说出来,总有一天她承受不住了就会告诉他真相。
令她万万没想到是,岳知画表面看上去柔弱,竟然内心无比强大,哪怕最后婚姻不能继续了,她仍然咬紧牙关没有说出来。
做为女人,做为妻子,她能理解小女人的苦处,她这是怕云正沧会因此永远自卑,在家里和世人面前抬不起头……
“现在回想起这些,老天也会怪我自私吧?”
后背贴在门上,眼里饱含着沧桑,眼角的皱纹紧紧缩起,庄慈心心酸的轻轻问自己:
“可是老天爷呀,我知道对不起知画,就原谅我也是一心为了家族吧!如果云氏倒闭了,不止是一个姓云的人家完了,成千上万的云氏员工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不高,却痛苦至极。
说着,好像身体里的力气都流失了似的,没办法支撑自己这样站着,后背贴着门板缓缓低了下去,直到跪在地上哀哀低泣。
“云氏员工背后的家庭怎么呢?”
“正沧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怨恨我这个母亲的……”
“他不会再要云氏,立峰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啊……呜呜……”
清冷的夜里,房间中只有她悲伤而轻微的低泣声在响着。
已经离开的云正沧当然听不到这些,孤冷的黑夜里,颀长而落寞的身形兀自坐在书房里,大手撑住额头用力的揉着。
他头疼,面对眼前的一团乱局,真的头疼不已。
……
同样的夜晚,每一扇窗户背后却有着不同的心情,就像著名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曾经说过的一样——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也许真正多姿多彩的人生,就是你曾走过最为悲壮的那一段路吧。
东方破晓,天空泛起晨光,有朝霞从山后面飞起来。
昨夜没有拉好的窗帘背面透射进阳光,照在岳知画静美的小脸上。
疲劳的一夜让她倦在男人结实的怀里睡得正酣,一缕金色的阳光调皮的敲打着沉睡的眼眸。
长睫轻颤,眼睑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发丝缠绕在眸前挡住视线。
小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抹去脸上的长发,透过窗帘的间隙能看见窗外的冰雕城堡在反射着晨光。
——春天快来了,这些晶莹剔透的建筑也要消融了吧?
默默的想着,小身子在男人怀里轻轻翻转,正对上冷烨还在沉睡的俊脸。
岳知画一动不动,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这个男人长得极其好看,有东方人的神秘气质,还有西方人耐看的五官,中法混血的身材比男模还要惹火,真不知道老天是有多么眷顾着他!
葱白的纤指抬起来,轻轻描摹着他墨染似的浓眉、立体神陷的眼窝、高挺笔直的鼻梁……
指尖一直下滑,在他性感的喉结处停留。
轻轻的摩挲着,感受手腹下传来坚硬的触感。小脑袋往他脸庞窝了窝,方便指尖的轻微抚摸。
漂亮的眸子微微下弯,唇角上敲,像个调皮的小妻子在给熟睡的丈夫捣乱。
此时的小女人,脸上荡漾起淡淡的幸福。
她很久以前就无数次幻想过,结婚后,有一天早晨早早醒来,她用悄悄的仔细观察爱人的脸,偷偷抚摸他的喉结。
不过那时的幻想对象是云正沧,现在抚摸的男人却是冷烨!
脑海突然出现了云正沧昨天被冷烨暴打的场面,岳知画收回了小手,水眸望住床尾由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帘发呆。
——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上次在巴黎时就头部受伤了,昨天又被冷烨那么重的打在脸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怎么不摸了?是不是被我迷住忘了从哪里下手,嗯?”
清晨醒来的男人口气邪魅慵懒,有力的手臂将娇小的人儿往怀里拥进一些,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喃。
原来他早就醒来了,却一动不动的装睡,任由小手在脸上轻轻摩挲着。见她停下来,才等的不耐烦般开口。
“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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