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楚心错愕了,她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少年目光森寒地看着她,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本来想哭的也在这目光压制下不敢了,只能默默掉眼泪。
傅亭蕉则朝那少年委屈地扑了过去:“九哥哥!”
这次,左夺熙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掰开她的手,反而安慰道:“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他知道她现在难过极了。
在北漠,女孩子的头发是极为珍贵的,可能一生都不会剪一次。虽然刚刚只是被剪去了一小缕,但是足够她伤心好些天了。
这么会儿工夫,太后和皇后都匆忙赶来了。
赶来了才知道,原来不止是吵起来了,两个小姑娘竟都缺了一缕头发——楚心缺得更多。
楚心见自己的姑母来了,顿觉有了底气,终于放开了嗓子大哭着扑进了楚卿的怀里:“那个人、那个人剪掉了心儿的头发!呜呜呜……姑母要帮心儿教训他啊!”她反手指着左夺熙。
傅亭蕉连忙护在左夺熙面前,心里的委屈也藏不住了,扁着嘴巴含着眼泪看向太后:“姨祖母,是心儿姐姐先抢了蕉蕉的布料,又剪了蕉蕉的头发,九哥哥才剪掉她的头发的。蕉蕉不许别人处罚九哥哥!”
“哀家的小心肝儿……”太后是个极护短的,立刻将傅亭蕉抱了起来,仔细查看她被剪掉的耳边的一撮头发。
要养起来,恐怕没个一两年都不行。
顿时怒目看向楚卿:“皇后,你养的好侄女!”
楚心不知天高地厚,在她眼里她的姑母便是最厉害的人了,而且疼极了自己,这会儿还不甘示弱地继续告状:“姑母,我只剪掉她一点点头发,可是我的头发却——”
“闭嘴!”楚卿一声低喝,喝止了楚心。
转而看向太后,低声下气道:“臣妾知错了,臣妾今日回去之后,便立刻闭门思过,抄写一百遍佛经为母后和皇上祈福,也会好生教训楚心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叫她明日亲自来向蕉蕉赔罪。”
“你倒是先把责罚都揽了。”太后冷笑了一声。
皇后到底是聪明,先自己揽了处罚,若是依她来处置,便没这么心软了。
太后看了一眼被骂之后便窝在楚卿怀里连头都不敢抬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罢了,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又是皇后的亲侄女,且又被左夺熙剪去了一大缕头发,处罚也够了。
“亲自道歉便免了,免得蕉蕉看到了又生气,便叫她诚心写十遍道歉书送来,这事儿便过了。”
楚卿如蒙大赦,忙道:“谢过母后仁慈。”
又赶忙将楚心放到了地上,在她耳边半吓半劝:“心儿快些谢过太后!”
楚心被这么一吓,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太后”是自己姑母都得罪不起的人,只好咽下不甘,委委屈屈地道了谢。
太后颔首,对皇后半含炫耀地说:“孩子是要靠教的,而不是靠惯。哀家的蕉蕉便养得很好,虽然身份与公主无异,受尽千娇万宠,却仍谦谨恭让,待人和善。你们家也要学着点。否则,出来了只会招惹麻烦,叫人厌恶。”
楚卿脸色煞白,忙应了:“是,臣妾明白了。”
这宴会便到此结束了,太后不想多待,抱着傅亭蕉回清心宫。
左夺熙陪着一道回去。
眼下他真庆幸自己来了一趟,否则傅亭蕉不定怎么被那个娇惯丫头欺负呢。
今日确实是功课重,否则再不爱来,在中秋节这样的日子,也会勉强来尽一尽礼数的。自从去了学堂,左晟对他的关注便比以前多了些,每每见到他,都会问及他的功课,所以他不敢在功课上有丝毫放松。
恰逢中秋节,夫子又的确派了很多温习的功课下来,所以他便正好以此为理由推掉了中秋宴,正好得了清闲。
但是方才走出庭院赏月放松时,却突然觉得还是该去宴会上看看,至少跟傅亭蕉一起吃一块月饼,才算过了佳节。
于是便来了宴会上。
然后还没走近,便看到楚心一剪子便剪掉了傅亭蕉的头发。
他原是也没想到楚心会突发此举,所以压根来不及阻止,见到傅亭蕉的发丝悠悠掉落,他便想也没想,立刻上前剪掉了楚心的头发替傅亭蕉报仇。
“老九,你今天做得很好。”太后突然道。
左夺熙脚步一顿,忙又跟上,太后的突然夸奖让他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九哥哥最好了……”傅亭蕉双手圈着太后的脖子,在太后的耳边轻轻说。
刚刚九哥哥突然冲出来剪楚心的头发,把她都吓到了呢。吓完之后便莫名感到甜滋滋的,九哥哥对她真好、真疼她……
双重夸奖让左夺熙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便不说话,只是弯起了唇角。
傅亭蕉心里也舒服一些了,转而善解人意地问太后:“姨祖母抱了蕉蕉这么久,抱累了吧?”
毕竟她现在也不是一岁两岁了,她可是六岁了!
太后确实有些抱累了,但是傅亭蕉今晚受了这么大委屈,她心疼着呢,便道:“姨祖母喜欢抱着蕉蕉,蕉蕉人见人爱,谁都想抱。”
傅亭蕉失落地垂下了眼睛:“可是心儿姐姐不喜欢蕉蕉。”
左夺熙突然回道:“她瞎。”
太后接道:“你九哥哥说得对。”
傅亭蕉愣了一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晚上的委屈可算驱散了,脆生生道:“姨祖母和九哥哥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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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两年,便到了永安十四年,傅亭蕉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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