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对人有着超乎一般的耐心,他忍着脾气,接通了电话:“喂?”
十分钟后,沈桥和从阳台回来,他随手拿了沙发上的外套,看样子是打算离开。
秦洛宁跟着站起来:“去哪儿?”
沈桥和面色严肃:“去见贺清,你不用跟着,我打车自己走。”
沈桥和还以为要和人纠缠一会儿,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秦洛宁还是送他下楼:“要不要我派人送你过去?”
沈桥和说:“不用了。”他从秦洛宁的口袋里抹了烟和打火机,“把这个借我就行。”
目送沈桥和离开,秦洛宁立刻打了个电话出去:“他出去了,把人跟好,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秦洛宁知道沈桥和不会带他,所以他也没强求。
他擅长得寸进尺,同时也知道,毫无章法地粘人,是极其容易被人厌烦的。
秦洛宁精准地计算了每一寸的距离,浅尝辄止,恰到好处。既让沈桥和无法拒绝,也不至于让他讨厌。
·
沈桥和根据贺清的短信来到一家酒店的房间。
他刚摁响门铃,就有人开门,一走进去就被扑过来的贺清抱住。
贺清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沈桥和强忍着没有把人推开,因为贺清在发抖。
贺清摘下口罩和墨镜,紧张兮兮地和沈桥和解释:“我妈说你会害我,说你们都要害我。搬家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她叫的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今天我是逃出来的。”
等贺清情绪稳定下来,沈桥才问他:“网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如果不知道,贺清十有八九不会来找他。
贺清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我已经和孙周见过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自己说。”
沈桥和现在还记得,那年圣诞节雪夜,贺清给他打电话,说他想出了一个很棒的点子。他们通过电话,聊了整整一个晚上。当时少年对故事的憧憬和热爱,以及开心的模样,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听到沈桥和问起这件事,贺清当即激动起来。
他紧紧咬着嘴唇,指甲在手背上抓出一条血痕,浑身颤抖,嘶声力竭:“是,我承认,那不是我的!”
紧接着,他又神经质地摇摇头:“不,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站起身,焦躁地在房间里开始踱步:“不——是你!是你们逼我,是你们逼我我才去抄的!是你们逼我的!如果不是你们,我才不会稀罕用这样的故事!”
贺清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不断向沈桥和发泄着他的委屈和愤怒。
看沈桥和岿然不动,贺清心里完全被愤怒填满,贺云给他吹的耳边风突然占据了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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