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韵站起身来,对他们说:“竹简是我们上官氏先祖留下的,当年他们有约,只要能顺利打下江山,便不动这里的旷世玄铁,可若是打不下来,便要动用这里的玄铁。”
“他们应该没有能凭己力打下这天下,因为三王神军的武器,都是这种玄铁所打造的。”展君魅之前接触过那三王神军,知道他们的武器,都是难得的神兵利器。
上官浅韵对展君魅的话,她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叹息道:“他们的确没有能力拿下江山,毕竟他们当年都太年轻,最大的上官炎不过二十一岁,最小的凤王也不过十五岁,这样的少年人,很难让有能之士信服。故此,他们来到这里,动用了这里的奇矿玄铁。”
“后来呢?他们真的用神兵利器争得到了天下?”笑笑生在一旁急忙问,问完又觉得自己好蠢,三王不争得了天下,那如今的承天国又是怎么存在的?
上官浅韵此时的神情有些悲伤,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哀凉:“他们的确得到了天下,可天无二主,国无二君,上官炎与龙灵飞便这样生了嫌隙,凤王一怒,便带着唐氏中的能工巧匠,把这里造成了一座地宫,将她一生最深刻的经历封锁在了这里,永世埋藏。”
“这里是凤王建造的?如此坚硬的铁矿,她是如何雕刻建造的?”风谷对这个比较好奇。
上官浅韵摇了摇头道:“没人知道这里是怎么建成的,因为在这座宫殿建成后,所有的唐氏人都自杀了,他们在用生命忠于他们的王。”
“太悲惨了。”笑笑生一向最讨厌愚忠的人,可当听到那些人为保秘密而死时,他心里涌现了从不曾有过的敬意。
唐凤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为何她的族人这样崇敬她如神?好奇,无比的好奇。
上官浅韵带着众人走向那些墙壁,上面雕刻很多的画,是一种记载,记载了唐凤的一生经历。
从年少懵懂闯荡天下,到后来与人结义一起壮志豪情,再到自后三人反目成仇,上官炎登上了皇位,他们一对有情人,却至死都没能再相见。
看完那些壁画后,洛妃舞悲伤泪落,上官浅韵心中无限悲凉,连持珠也红了眼眶,这个故事很悲惨,王图霸业,最终却好似一场梦,转瞬而逝。
上官浅韵手中握着那卷竹简,转身望着那个木案,她泪落苦笑道:“其实从头到尾,痴傻的只有唐凤,只有她认为人的情,是胜过世间一切的。直到她为了阻止他们兄弟相残,身中不解之毒,她才知道,人情太薄弱。”
展君魅忽然仰头看向宫殿顶部,上面是平滑的,可在哪上面却写着四句话:毁吾至爱,悔不当初!泣血为世,永不归来。
原来,这便是龙灵飞至死都不远回归中原的原因?
“在凤王之后,上官炎与龙灵飞一起来过,他们放下了两样东西,在这个地方决斗过一场,最后龙灵飞赢了,可他却走了,自此再也没有回过中原。”上官浅韵说到此处,便又走回去,从那盒子夹层中,找到一样东西。
薄如蝉翼的玉片,上面写着一句话:天下,乃龙让与吾也!
如今三王间的恩怨,虽然解开了一部分,可还是有很多疑团无法解开,只因他们不想说那些事,他们也再无从可查起了。
墨曲看了看这座宫殿,笑说道:“既然是他们间的秘密,我们又何必非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秘密。”
“说得对,他们也该有他们的秘密。”花镜月在一旁搂着洛妃舞,对于这个答案,他倒是不再执着了。
上官浅韵与展君魅一起,把那些东西放回了盒子里,而他们也该离开了。
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来看看,既然该知道的一些过往都知道了,还有一些秘密,便让它埋藏在这山之中吧。
展君魅与上官浅韵,花镜月与洛妃舞,墨曲与持珠,三对人携手一起离去。
他们庆幸彼此能相遇、相爱、相守!
同样,也为三王祝福,希望他们在后世中若在相遇,兄长便是兄长,情人便是情人,没有纠葛恩怨,只有相知共饮一杯酒,笑傲天下无忧愁。
当他们离开后,所有的一切便恢复了原样,上官浅韵把三块宝石,从山峰之上,抛下了云海中。
花镜月望着那片迷雾云海,他一手搂着洛妃舞,勾唇笑说:“若后世有人有帝王运势,凑齐此三物,说不定,又能成就一支天降神军呢!”
“后世已不归我们管,我只想与龙儿去看看这个天下,从此再不问那些俗事。”展君魅话音一落,便抱着上官浅韵飞走了。
“君魅,你这可是娶了媳妇儿不要师兄啊,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好好收拾下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墨曲在后面追,还不忘拉着他媳妇儿。
花镜月和洛妃舞在后笑看他们追逐,他们也一起携手飞掠追了去。
“喂,等等我!”笑笑生也追了上去,飞掠而下,迎风喊一声:“小钟,哥哥回来了啊!”
风谷觉得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忽然好想回去找他家皇帝陛下,话说那小子当了皇帝后,可越发的严肃了,一点都不好玩了。
空山寒风,云雾缭绕,那一尊山中石像,女子娉婷而立,仿若仙人。
可仙人有情,她望着山峦叠嶂,在苦苦痴等她的傻子归来!
授尊一年,二月二,历经五朝,从夫到子,看过三个孙子登上皇位的太皇太后,薨世,享年八十五岁,寿终正寝。
然而在另一个地方,却有一群人,在送一个老奶奶离开。
太皇太后一身平民百姓的装束,望着他们这些各自寻到幸福的孩子,慈爱笑说:“都不要难过,我这被困这四方城中几十年,如今老了,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可我却还有一夙愿未了,总是要去了的。”
上官浅韵握着太皇太后的手,眼中含泪,唇边微笑道:“祖母一路保重,到地方后,记得送个平安信回来,莫让我们担忧。”
“嗯,记住了,你们都且回去吧!”太皇太后笑着与他们挥手,转身在慈姑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她老人家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因为放心了啊,他们都很好,她也该去找那个人了。
欠了他一辈子的恩,负了他一辈子的情,如今也该去偿还了。
上官浅韵抬手捂住嘴,眼中的泪滴落,皇祖母,一路保重,祝您幸福!
上官翎目送马车离去,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要离他而去了。
而那个皇位那样冰冷,以后有会有谁与他并肩而坐呢?
在他们都离开后,树林之中走出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哪位老赵头。
依旧是红衣金面具的唐兰之现身,站在那人背后,神情复杂的问:“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可知你离去的这些年里,龙儿过的有多苦,太皇太后为失子之痛又多少次深夜哭泣?上官君申,你当初说我儿女情长有失大义,那你又何尝不是为了儿女情长,成为了一个不孝子?”
上官君申没有回头,他只是举步前行,淡淡的声音随风飘去:“我这一生,最不该痴情。兰之,所有人都有了归宿,我也该离去了。天大地大,我想去看看,守护的使命,也该到此结束了。”
“上官君申,我这一生对不起你,可我不会允你来世,因为……我不想你再为我痛苦一世了。”唐兰之很清楚她的心,不爱便是不爱,永远不可能因为同情,便去与人迁就,这样不过是让彼此一起痛苦罢了。
可她的离去,却还是没有解除上官君申的痛苦,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上官君申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女儿再也不需要他守护,他的母亲也已去寻她的梦,唐兰之的身边有唐肜,而他……一身截然,应当随风而去。
唐肜站在唐兰之身后,这一生,他们三人的纠缠,多像曾经的三王,谁也没有得到幸福,都为了一个错过,悲苦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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