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如公主这般,能找到一个貌美温柔的好夫君的。
容雅很快带着两名婢女回来,进门抬头便看到那一对夫妻温情对望,她抿嘴心里高兴一笑,便忙吩咐人把吃的摆上桌。
上官浅韵这时才想起来满屋子的下人都在,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想要抽回自己的双手,却奈何对方握着不放手,她抬头娇嗔的等他一眼道:“这么多人在,你也不嫌害臊。”
“龙儿这么好看,为夫看呆了也实属正常。”展君魅现在是甜言蜜语随口就来,一点也不避讳一点也不知害臊。
上官浅韵被他牵着手走过去,落座后,她便抽回了自己的手,伸出双手就要去接容雅递来的小玉碗,结果……这人真讨厌,竟然半路强走了她的红豆汤。
展君魅转头对上她似嗔似怒的眸子,他只是笑了笑道:“怕汤烫,我给你吹凉,一会儿你就可以呼噜呼噜吃下去了。”
“你才吃东西呼噜呼噜的呢!”上官浅韵嘴上虽然说着似怒的话,可脸上却满是笑容,这人真是人前人后判若两人,谁能想到人前冷若冰山的展大将军,在人后对她竟然是这般油嘴滑舌的呢?
持珠在刚才把展君魅恭恭敬敬请出来后,便离开凤仪阁去瞧瞧马车安排好了没有的事了,此时她刚回来,进门便看到展大将军在亲手喂公主吃红豆汤,这样冷漠的男人,能对公主这样温柔体贴,的确是非常难得。
上官浅韵很不满对方和她吃一碗红豆汤的事,容雅姑姑明明准备了两个碗,他干嘛不吃自己碗里的红豆汤,非要和她抢着吃?
展君魅见他只要把汤匙放到自己嘴边吃一口红豆汤,她就要张嘴吃不到瞪他一眼,可只要他下一勺舀了送到她嘴边,她就会高兴的笑着吃完,然后再赏他一眼,反正无论给她吃,还是不给她吃,她都会瞪他。
上官浅韵见展君魅摇头无奈笑,她又瞪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妖精,就会勾人陪他乐。
容雅在一旁看的很欣慰,公主就该遇上驸马这样的人。也只有驸马这样的夫君,才能让公主褪下武装的甲胄,变成那个没有任何伪装,喜怒哀乐皆在脸上的小女子。
唉!想公主过了年也不过十九岁,这么的年轻,却总是为许多事忧愁,若不是有驸马在身边常常逗她笑,焉知公主不会是第二个慧极必伤的唐皇后?
夫妻闹着闹着也吃完了两碗红豆汤,见着到时间进宫了,夫妻二人也就梳洗一遍,飞鸢几个又给上官浅韵补了下妆容,二人也就携手出了凤仪阁。
一出凤仪阁便上了八掆舆,公主携驸马同坐,也没谁敢多嘴说什么。
出了将军府,便踏着红地毯,踩着上车小梯子,上官浅韵坐进了长公主专用的赤罽軿车里。
而展君魅还是骑马在马车旁,他虽然很想和他家公主同车,可却怕有人多事说三道四,为了他家公主不受委屈,他只能委屈自己在寒风中骑马去赴宴了。
马车里除了上官浅韵,还有伺候她的容雅姑姑,容雅姑姑始终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一些宴席上的事,她还是细心的交代了一遍。
上官浅韵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可那目光却总忍不住向车窗外望,这么冷的天,却因为什么破规矩,让展君魅骑马在外受冻,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儿,心情不好,不想理人。
容雅早见识过他们夫妻多恩爱,可却也没见过这样恩爱的,竟然分开一会儿都不行,她也不多说什么了,抬袖掩嘴无声在一旁笑看她家好公主。
持珠骑马在马车另一边,一贯的面无表情似冰人,手里紧握着一把长剑,一袭红衣在黑夜里虽说没白色显眼,可也是令人无法忽视。
一起走在官道上的马车,有许多人就远着上官浅韵的赤罽軿车,要是别的长公主的马车,他们还敢靠近点,可这位长公主殿下的车驾,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太靠近的。
瞧瞧,这一边一个生人勿近的男煞神和女罗刹护卫着,谁不要命了才敢去靠近这样的车驾。
而在另一辆赤罽軿车上,坐着郦邑大长公主上官翠画,和她的女儿蓝田郡主洛妃舞。
上官翠画对于这个性情淡泊的女儿,很是头疼道:“舞儿,你说说你可快二十了,至今不愿嫁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闹着要去道观修行呢?”
一袭淡绿色绣白梅花曲裾的洛妃舞,白纱遮面,额间戴着银色流苏额饰,对于母亲的怒气,她只是眸光淡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一个心如止水不染红尘的神女。
上官翠画面对这样淡静如水的女儿,她一时间的怒气还真是无力的全泄了。摊上这样一个女儿,她真是上辈子没做一件好事,才会这辈子生了这么个讨债的。
洛妃舞低垂的眸底有着一抹忧悒之色,没有人是天生便心如止水的,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只因她的心早死了,就在三年前那个冬日红梅绽放的雪天,被那人一句比漫天飞雪还冰冷的拒绝,给活生生掐碎了,鲜血淋漓的随着雪中飞舞的红梅,落了那一个冬季的猩红悲伤……
而在另一辆青盖安车内,则坐着上官珝夫妻二人。
白雪对于这场国宴,她显然是兴致缺缺,抬手一个哈欠借着一个的打着道:“王爷,你说,这大冷的天,皇上不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宴请大伙儿,为什么偏偏挑在这寒风凛冽的黑夜里……唔!这么冷,赴宴的人会不会都被冻病啊?”
上官珝坐在旁边,淡笑温然的瞧着她抱着小暖炉搓手,手中捏着一直白玉杯,品着杯中橙红的茶汤,启唇淡淡道:“白日宴请众人,必然会在开阔的地方,可晚上宴请人,却可在活动仅限的地方,皇上可能是怕这样浩大的国宴中,会混进来刺客,才会这样小心谨慎的夜宴群臣吧!”
“臣?匈奴单于也会来,他是匈奴的王,难道也算承天国的臣子了吗?”白雪乌溜溜单纯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问。
上官珝望着她,极具耐心的淡笑对她解释道:“穆齐尔说是来签订和平条约的,其实……他是败军之主,这所谓的和平条约,实则便是降书。既然他要签订降书,自然便要低皇上一头,称他为臣子,也差不多。”
“哦,原来还能这样差不多。”白雪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便张口吃了上官珝喂来的点心,两边腮帮子鼓鼓的,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胖乎乎的她还真是笑的娇憨可爱。
上官珝也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曾经有很多人问过他,为何那么多的窈窕淑女他不要,偏偏要守着一个胖王妃呢?而他当时只是但笑不语,因为他想要的平淡是福,是那些追名逐利之人,永远不会懂得的。
白雪见上官珝望着她笑,她也很开心的傻呵呵笑,对于从来都是单纯无忧的她,从来不曾去想过,为何她不美不窈窕,却能得这样一个清风明月般的男子喜欢。
旁边安静伺候的两名婢女之一,在见上官珝对白雪笑的温柔时,她宽袖下的手便紧握成拳,她不懂,真的很不懂,这样人品样貌都出众的王爷,为何看不到所以美丽的女子,而眼里心里只有白雪这个笨猪?
另一个丫头对于身边小姐妹的心思,她是知道一点的,可她觉得王爷和王妃挺好的,自从王爷娶了王妃后,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可见是真心喜欢王妃的,而这喜欢无关乎外貌,只关于王爷喜欢王妃的单纯善良。
而且,王爷当年娶王妃就说过,他需要的妻子,是一个能和他患难,能和他富贵,能陪他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的女人。
而王妃做到了,从初到广阳到而今,其中王妃陪着王爷没少吃苦,可王妃没喊过一声苦,每次王爷只要说再撑一撑就好了,王妃都会含泪点头,因为对王爷的信任,支持着她这个弱女子,一步一艰辛的走到了现在,其中多心酸不容易,只有王府的老人才知道。
所以,她真的特别佩服王妃,也羡慕她和王爷无论是患难还是富贵,都能与共的那份真情。
白雪是坐在这一摇一摇的马车里,晃晃悠悠就想打起了瞌睡。
上官珝对于这个能吃能睡的妻子,他只是抿唇宠溺一笑,伸手拦她入怀,虽然低头瞧见的妻子不小巧玲珑,可却让他莫名安心。
白雪早已习惯了上官珝的温柔体贴,就这样靠着对方的肩上睡了起来。
上官珝另一只手时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无声的示意她们别发出声音来,小心吵醒了他怀里的人。
而那两个丫头的确听命的没敢出声,可是外面却传来一声惊叫,接下来便是有人喊刺客什么的。
白雪被一下子给吓醒了,丢了手里的小暖炉,便扒着车窗伸头探向外面,结果就看到好多黑衣蒙面刺客,扑向了一辆华贵的赤罽軿车,她吓得忙捂住嘴,因为有一支利箭射入了马车车窗中。
上官珝也透过白雪掀起的车窗帘,看清了那辆赤罽軿车,他眉头皱起,似在回忆什么……
猛然间,他想起来了,这马车上挂的琉璃灯,是临淄县七年前进贡的贡品,当年父皇把这盏琉璃灯送进了昭阳殿,而昭阳殿里住的是他那位嫡长皇姐,那这辆马车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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