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被她撸了一晚上,也终于发展出来了一些友谊,舒舒服服地任由她抱着,一下一下抓着毛摸脑袋,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孟婴宁再一次的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墙角打电话的男人。
他旁边墙边儿有个大水缸,下面没架子直接落地放着的,里面水光粼粼,下面铺着大块的石块珊瑚,夹缝里海藻在水里飘飘忽忽。
里面没鱼,只有一条清道夫贴着水缸玻璃面艰难地苟活在咪咪的魔爪之下。
而这会儿,拿着她手机打电话的男人聊着聊着忽然就对这鱼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单手拿着手机椅子一转,滑到浴缸旁边,从上面往里瞅。
孟婴宁眼皮子一跳,害怕他手上一个不稳,把她手机掉进去。
但男人聊的很专注,甚至看起来还聊累了,胳膊一伸往鱼缸上一趴,下巴垫着上头接着聊。
这个方向正对着她,那人忽然抬起头来,隔着距离远远看了她一眼,还在说话没停。
他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孟婴宁隐约听见了“威胁我吗”之类听起来非常社会的字眼。
谈话内容好像还挺吓人的。
孟婴宁看着他愣了愣。
男人举着手机,忽然对着她笑了笑,看着明明挺温和的,孟婴宁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从里面看出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奇异感,有些意味深长。
她撸猫的动作停住,还没来得及多想,咪咪在她怀里蹬了蹬腿儿,喵呜叫了一声,站起来从她手臂下边儿钻出去,轻盈地跳到了旁边的架子上。
孟婴宁怀里一空,下意识垂眼,视线跟着那猫移过去。
她刚一挪开眼,轮椅上的男人悠悠然往后靠了靠。
汤城手机拿离耳畔,手臂前伸举着,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来电显示“陈妄”两个字,笑了笑,然后手指一放,松开了手。
手里的手机“噗通”一声掉进了鱼缸里。
陈妄放下了手机。
小陈和林贺然领着的其他两个人都跟着看过来,医院的走廊寂静又空旷,即使他刚刚说话声音不大,也足够让人听见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小陈走过来:“陈妄哥,怎么了?”
陈妄没说话,低垂着头按手机,电话又给孟婴宁的手机拨过去,占线。
陈妄骂了声脏话,整个人压抑阴沉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爆炸。
小陈看着他的表情,这时候也不拖沓,干脆利落说:“你有事儿就先去,这边儿老大醒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陈妄没说话。
感觉像是有辆火车从身上轰隆隆的碾过去,震耳欲聋的噪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脑子也跟着嗡嗡的响。
他能感觉到自己手指在抖,体温跟着一层一层的往下褪,整个人有一瞬间是空茫茫的茫然。
甚至连对汤城的恶也没有。
唯一窜过的念头是:怎么办。
陈妄当了十年兵,什么样的事儿都遇到过,什么样的任务也都活下来了,炮火连天血海里捡回来的命,苟延残喘至今,进退两难的情况太多,好几次他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近乎无措的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和恐惧。
上次是什么时候。
上次。
万一这次也跟上次一样。
万一她真的因为他。
回去最短也需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从黄建华被泡成个胖大海的时候,汤城的饵就已经放下来了。
林贺然受伤,调虎离山把他从孟婴宁身边被支走到丰城,汤城等的就是现在。故意用孟婴宁的手机发消息给他,让他知道,他现在正跟孟婴宁在一起。
而陈妄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赶回去。
连着两刀,刀刀戳的都是陈妄的死穴。
陈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已经憋得发红,咬着牙站起身来往外冲。
他拼命压下所有的念头,从脑子里拽出仅剩的一点儿理智,竭力保持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失控。
不能想。
即使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孟婴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医院开门上车,高速公路上夜色寂静,陈妄又给孟婴宁打了个电话,还是占线,指尖一滑,又打给陈想。
陈妄和陈想分开的时候小姑娘才几岁大,离婚的时候父母也干脆,后来他档案被做得干净,陈想和他这么多年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汤城刚刚电话里没提起陈想,说明他大概也还没查到什么。
按照汤城的性格,不会做无所谓的事。
陈想在工作的时候一般不会接电话,这次也果然没接,十几声嘟以后,冰冷机械的女声提醒他用户正忙。
陆之州在部队里是要收手机的,这会儿也联系不上,他这手机刚换的,也再没别人的号了,陈妄深吸口气,把手机甩到一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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