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是在攻击他的武功传承,毕竟不配套的武功大部分都是源于门派传承不正当,这在大唐简直就跟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你功法是偷来的一样,没想到这个人不光不生气,还请教起我来了。
我有点生气,还有点无力,倒是展昭这个时候说道:“戚姑娘,倘若真的有问题,还是告知白五爷吧。”
他说话的声音真温柔。
我被安抚了。
我伸手去按白玉堂的腿,他惊了一下,想要避开,但我按住了他,只按了他两下,他就疼得短促地叫了一声。
我说道:“你的刀法以灵敏迅捷为主,靠的是手臂和肩背发力,所以上半身练得非常结实,但是从腰部向下到腿,你一直用的是横练的腿功,练的是肌肉,外人一眼看去,你浑身上下看着全都结实得很,但其实上半身的筋骨肉是活的,下半身的肌肉是僵的,你又一直在练,迟早把腿弄坏。”
我又看了看展昭,这两人的功法虽然不是一个路子,但展昭用的是巨阙那样的重剑,同样是手臂和肩背发力,只是他的腿功练得很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暗伤而已。
可他没特意练过腰腹,只是运动量足够大,弄出了个漂亮的空架子。
我很担心他需要用到腰腹的时候,力量不足。
第16章 论御猫的腰力(15)
因为联想到了腰,我就顺手摸了一下白玉堂的腰。
这种暗伤一被内气触碰都是非常疼的,白玉堂整个人都晃了晃,我好心地扶住他,对他严肃地说道:“你最近用轻功的时候,除了腿脚变慢,肋下到小腹一片是不是会隐隐作痛,比岔气要稍微浅一点,但感觉相似?”
白玉堂有些惊疑地说道:“你……”
这反应我就懂了,又伸手去按他肋下,他伸手想拦,但慢了一拍,我又连按他几下,顿时心里有数。
我刚一放开白玉堂,他就连退了两步,面上忽白忽红,语气带怒:“你这个女人到底……”
我觉得他是要问我的医术水平,于是宽慰他道:“你放心,我的医术很好,你这腿治个两三年就能好全乎,而且没有后遗症。”
也不知道白玉堂发什么疯,我正跟他好好地讲解病情,他忽然一脸怒意地看向展昭,喝道:“展昭!管管你的女人!还是她武功太高,你管不了?”
展昭说道:“戚姑娘自有分寸。”
我觉得白玉堂这个人脾气是真的不好,但看在长相的份上,还是劝他说道:“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不要讳疾忌医,把身体调养好,这比什么都重要,像你这样……”
我说到一半,忽而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以我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这白玉堂也是个在室之身,这不光是他年纪轻,可能还没开窍的原因,而是他练的心法也有一点问题,来自佛门的武学心法会让人渐渐清心寡欲,至少在我看来,这个白玉堂平时除了有一点喝酒的习惯之外,吃饭都基本吃素的了。
这心法再多练个十几二十年,小伙子很可能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
说起来这小伙子一身武功全是散装的,心法改编自上乘佛门武学,刀法精妙却和心法不配套,腿功属于末流的横练功法,搭配得非常清奇。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向我,而是对展昭说道:“其余事情放到一边,展昭,江湖自来猫走猫道,狗有狗路,你既知我五鼠兄弟之名,仍旧接下御猫名号,便是挑衅,我当日开封借宝,却是回敬,你人既然来了,就要照白某的规矩办,我将三宝藏进陷空岛,给你三天时限,你也要从我手里将三宝夺回,倘若你胜,我白玉堂束手就擒,倘若你不成,只用帕子蒙着脸,悄悄回你那开封府便是!”
他说完,没等展昭回答就要走,显然已经恼怒至极。
我叫住他,“白五,你不觉得这样有点麻烦吗?既然你们两个都在这里,直接比一场武不就得了?”
白玉堂回过头,冷笑一声,说道:“姑娘岂不闻我白玉堂为人刻毒,便从不敢堂堂正正同人比武,还是姑娘今日要为展爷出这个头了?展爷好福气啊!”
这个小伙子刻不刻毒我不知道,但嘴是真的毒。
展昭却在此时接过话来,“好,就按照白五爷的意思。”
白玉堂笑了一声,走了。
我明明看见他饭钱都给了,说不吃就不吃了,大概是真有钱。
我对展昭说道:“要是治好了他的病,我跟他要九千贯诊金,他肯给吗?”
展昭起初脸色有些不好,我认为他是被白玉堂气的,毕竟那个白玉堂说话是真的气人,连脸都救不了他,但听了我说的话,神色却不知为何缓和起来,他嘴角略微弯了弯,说道:“金华白家良田万顷,当铺钱庄无数,白氏商号十年前就开到了汴京,白玉堂兄长早亡,他是家中独子,听闻白家请过十数位武师教白玉堂练武,其中一位首席刀艺师父年俸便是万贯,想来九千贯并不看在眼里。”
……有钱人的钱真好赚。
我琢磨着等治好了人,应该再多要一点诊金,毕竟除了买房子的钱,成婚也是要一笔预算的。
一想到成婚两个字,我的心就砰砰地跳,我看了看展昭,忽然小声地问他:“我们回去的时候先不要去开封府,去看看房子好不好?”
不然的话,我在牢里会很焦虑,保不齐就逃狱了。
展昭怔了一下,微微笑了,点头。
我已经在想买什么样的房子好了,暂时拿不到诊金也没关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和小皇帝借,想来在换一个皇帝登基和借我一点钱买房之间,那个机智的小皇帝会给出让我满意的回答。
最好还是像在开封府那样的院子里,地方不需要很大,一进就可以,时下有很多人都会在院子空地上种树,我就不喜欢,应该弄个青砖平地,这样练武会很方便,晾衣线可以系在上屋和下屋之间,又不会遮挡掉阳光……
只是这么想着,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现在当务之急是寻回三宝。
白玉堂饭也没吃就回了陷空岛,现在没准已经把三宝藏好了,展昭怕此行有危险,提出想要一个人去,我不知道他这颗猫脑袋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害怕他有危险,我又干什么要跟着他来呢?
我坚决要去,展昭没有办法,只好让我跟着,但临行之前,他替我解开了镣铐。
我有些意外,展昭认真地说道:“平时规矩不可废,但就算是押解重犯,途中遇险,官差也还是会临时替犯人解开镣铐,此行也许会有危险,故而镣铐可以暂时不戴。”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但他的眸子却是那么亮,那么清澈,看得我整颗心都是水漾漾的。
陷空岛是个热闹的岛屿,从白天到晚上都有很多渔民打渔,客船也不少,上船入江,这一次没了碍眼的郭家父女,还没了束缚的手铐脚镣,连深秋微寒的夜风都可爱了许多,我和展昭坐在船舱里朝天上看,月亮圆圆的,偶尔有星辰一点一点。
但展昭的眼睛里无时无刻不带着星辰。
他比天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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