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却说道:“但各有各的美好。”
我开始怀疑他和胡铁花是不是一对人渣好兄弟了。
楚留香慢慢地说道:“可是她失踪了,和我另外两个妹妹一起, 我来找老胡,就是为了和他一起去沙漠找她们。”
我眨了眨眼睛, 问他,“绑架,拐卖?”
楚留香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仍旧是那副让女人起鸡皮疙瘩的好听声线, “是黑珍珠, 他劫走了蓉蓉她们,要我去沙漠找他,大约是想要让我帮他报仇, 我没有办法。”
我想了想,说道:“没有胡铁花,你自己一个人不能去吗?”
楚留香苦笑着说道:“老胡已经娶了阿珍,戚姑娘还不能放他走吗?”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今天晚上跟我搭话的意图了,断然拒绝,“不行,你们如果一去不回,阿珍又没法子找你们,和我报恩的初衷不符。”
楚留香温声说道:“戚姑娘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我仍旧拒绝,“不行,我要待在这里养伤。”
楚留香非常惊讶,“戚姑娘受伤了?”
这一次我没有回答他。
楚留香大约也发觉了自己唐突,立刻道歉,又道,“我以为姑娘这样厉害的身手,应该是全盛状态……”
我抿着唇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是全盛状态,白天的时候一巴掌就可以扇掉胡铁花的头。”
楚留香更惊讶了,他倒是没有怀疑我说谎,只是说道:“姑娘不肯离开这里,是因为遇到了难缠的对手吗?”
我仍旧是摇头,并且还有几分不耐烦,“我的眼睛坏了,要养几天才能好,难道你在失明的时候很愿意摸着黑出门到处走吗?”
虽然不是摸着黑,是摸着白。
这次不说话的人成了楚留香,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跟我说道:“我还有一个在兰州的朋友,等我找到他,再带着他过来,到那个时候姑娘的伤势应该养好了,姑娘可以多考虑几天,还有阿珍……如果她真的只愿意一辈子守着这里过日子,即便老胡再被姑娘威胁,他们也终究不会成为一对真正幸福的夫妻。”
我其实不是很愿意管人家成婚之后的事情,但我又确实是这辈子第一次领受救命之恩,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明天让阿珍自己做决定。
出乎我意料的是,阿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决定和胡铁花一起跟着楚留香去沙漠。
我问她,“不用好好想想吗?”
阿珍仍旧是那把粗糙的嗓子,说话却坚定极了,她说道:“我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昨天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比起这个,哪怕我渴死饿死在路上,我也想和他一起。”
我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发觉她头发的手感跟我是一样的,顿时更加满意了,“行吧,我也去,等那个楚留香把事情办完,我再帮你把胡铁花拎回来,你年纪小,很多事情不作数的,认几个字,我再教你弹弹琴,下下棋,练点把式,哪里就比那些江湖女侠差了?”
阿珍呐呐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帮上女侠什么,只是一点吃喝……”
我摇摇头,说道:“恩不在大小,只在及时,如果你觉得不安的话,就当我是日子太无聊。”
我没有撒谎。
说着话胡铁花也下来了,他昨天喝的酒不多,但仍旧醉得厉害,阿珍一见到他就像麻雀一样凑了上去叽叽喳喳地说话,他却显然有些尴尬,干干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当时只有这么点大,我以为你只是矮小一点。”
阿珍仍带着一股高兴劲,“可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三十岁啦!”
这一对简直没法沟通。
我坐到离吃早饭的楚留香最远的一个座位上坐下,吃了两个大窝头,喝了一大碗麦子粥,总有一种回到童年的艰苦感觉。
吃完早饭,阿珍就高高兴兴地去收拾东西了,马连河靠近沙漠,阿珍虽然没有去过沙漠,但总有沙漠里的旅客过路,久而久之她知道的东西比准备进沙漠的楚留香还多一点。
就在阿珍上楼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客店外面又来了人,说是阿珍的什么亲戚,只是昨天没有来,今天却是带着个气息短促的中年男子一起上门来了,吵吵嚷嚷半天,说是阿珍已经让他们定给隔壁村子里的木匠了,怜惜阿珍岁数小才没有早成婚,现在人家不要二手货了,要胡铁花这个外乡人给钱了事。
这是纯粹的闹事要钱。
我刚准备起身,楚留香就低声说道:“戚姑娘先别动手。”
他话音刚落,为首的一个据说是阿珍六叔婶的女人就被胡铁花一把拎起来丢了出去。
先天高手对阵十来个身不强体不壮的村民镇民,结局没有任何意外。
闻声从楼上跑下来的阿珍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她六叔婶打个照面。
就我听见的来说,其他人都是一拳或者一脚打出去,只有那个自称不要二手货的什么木匠被胡铁花重点关照了好几下,打得别人都爬起来跑了,他还躺在那儿哼哼。
我刚要夸胡铁花一句,就听见阿珍长长地抽泣了一声,扑腾到了胡铁花的怀里,一连亲了他五六口。
我忽然又不想夸胡铁花了。
楚留香来时自己带了一匹好马,本来他和胡铁花两个人乘一匹马就够了,这次要加上我和阿珍,我没有掏钱的意思,他只好自费买了两匹马,胡铁花和阿珍一匹,我一匹,他自己骑自己那一匹。
本来可以省掉一匹马的钱,但我坚决不肯和楚留香一匹马,他虽然走前洗了把澡,又停用了香料,但他熏了那么多年的香,都腌入味了,靠近就能闻见那股味道,阿珍也不想和我一匹,只想抱着胡铁花。
楚留香带着我们找到了他那个在兰州的朋友,叫姬冰雁,姬冰雁这个人非常厉害,白手起家,短短十几年就混成了兰州首富,他起初不想跟楚留香走,还假装半身不遂,但到最后还是让人备了许多东西,领着人手跟楚留香一起闯沙漠。
人缘这种东西,我觉得楚留香和陆小凤是不相上下的。
姬冰雁准备的马车非常大,不光大,还藏着许多吃食,像一个十足享受的富豪,但他却只带了两个人,一个叫石驼,一个叫小潘。
我这几天眼睛好了不少,除了看人是黑白的,已经和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叫石驼的中年男人虽然毁了容,瞎了眼睛坏了嗓子还聋了,武功却比楚留香还要高,我对这方面十分敏感,毕竟一个被毁成这样的武林高手就代表着一个背后黑手,那个人的武功一定比石驼要高,我现在武功大不如前,别说是大宗师,就是个宗师都得小心应对,实在不容我不多想。
转过三天来到一个小镇,姬冰雁卖了马,烧掉了马车,把一行人打扮得和游商没什么区别,他本意是让阿珍留在镇子上,但阿珍坚决不肯,说就是死也要和胡铁花死在一起。
姬冰雁准备了很多水袋,水袋几乎要比食物还要多,楚留香和胡铁花尚不知为何,我却清楚极了差点被渴死的滋味,又揣了两个水袋在身上。
出了镇子踏上真正的沙漠,走出几天之后,我们遇到一波假装落难的人想要用毒针刺穿我们的水囊,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把毒针一把捞在手里,抱着水袋几乎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第二天又遇到一波中了毒的镖师,姬冰雁似乎认识,但我去探了他们的脉,毒已入脑,又没有药物,如果我内气还在,当然可以用内气替他们排毒,但我现在只是个江南首富,也只能看着他们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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