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只得去取她的帷帽。
安桐这才勉强冲林初笑笑,“叫燕夫人笑话了。”
安桐给林初的印象一直挺不错的,她是个看着温婉柔弱,实则从骨子里强硬的姑娘。
“安姑娘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林初斟酌再三,还是开口询问了。
安桐只自嘲笑笑,“家事。”
只一句话,显然她不愿多说,林初也不好再多问。
丫鬟很快取来了安桐的帷帽,安桐自己戴上,对林初道,“燕夫人,我们走吧。”
林初有点懵,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桐的丫鬟就先哭上了,“小姐,您还在禁足呢,夫人若是知道了,怕是还得罚你……”
安桐苍白的脸色中透着一股灰败,“她罚便让她罚吧,这几十年的闺秀,我也做腻了。”
安桐带着她的贴身丫鬟一起上了林初的马车。
林初知道安桐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的大丫鬟,不然她的丫鬟若是落到安夫人手里,以安夫人的偏执,怕是得乱棍打死。
丫鬟一路上都在哭,林初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也大概听出了事情的始末。
安桐亲自登门给她赔罪,安夫人觉得这个女儿也跟自己对着干,说了许多戳心窝子的话,母女两有了隔阂。
安桐本想等安夫人冷静再去好好劝解,不想一次意外跟李建业有了肌肤之亲,本来只是她落水李建业在旁边拉了一把,被下人们添油加醋一传,就成了她跟李建业在湖边卿卿我我失足落水。
安夫人舍不得罚自己的侄儿,就把所有的怨气和怒气都撒在了安桐身上。
最让安桐伤心的一句话约莫还是安夫人那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专门跟我对着干的女儿?我当初生的若是个儿子,五郎也不会说厌弃我就厌弃我!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儿?王艳秋那个贱人的女儿那么会争宠,你为什么就不得你爹的宠?我辛辛苦苦教导你十多年,有什么用?”
丫鬟哭了一路,安桐估计也烦了,她突然冷硬开口,“青浦,你若是再哭哭啼啼,便自己回去吧。”
丫鬟吓得立马擦干了眼泪。
林初有些愧疚又有些尴尬,“安小姐,我不知你家中出了事情……”
安桐视线落到林初身上,多了几分她自己也说不清的羡慕,“燕夫人这话客气,我父亲是这姚城主将,如今姚城为难,我能做的,也不多……”
林初先让荆禾发暗号,叫了府上剩余的一百精锐过来,让他们乔装成姚城士兵的模样。
安桐有安将军的令牌,很容易就进了军营。
火油在兵器库那边,林初之前就派探子打探过了,他们几乎是直奔放火油的营帐而去。
在靠近兵器库的地方,就被一对看守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安桐的丫鬟没见过这等剑拔弩张的阵仗,吓得瑟瑟发抖,安桐求助的目光看向林初,林初接过令牌,把车帘掀开一条小缝,亮出令牌,沉声道,“我等奉命前来取火油。”
这令牌做不得假,小将目光落到了林初白嫩的手上,语气带上几分迟疑,“女人?”
荆禾眉眼一厉,手中马鞭一扬就甩了过去。
小将脸上被甩出一道血印,脸色有几分狰狞,还未开口,就叫林初抢了先,她怒喝,“放肆!车中是安将军的千金,也是尔等能看的!”
看守兵器库的是安定远的心腹,对安定远的女儿,还是存有几分敬畏,当即抱拳道,“不知小姐前来军中,方才冒犯了。”
安桐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紧张得不得了,一直看林初。
林初不断给她使眼色,安桐强自稳定心神道,“奉我父亲之令,前来取火油。”
小将垂首恭敬道,“不知安小姐可有赵将军的直系文书。”
安桐掌心捏了一把汗,“是我父亲的密函,这一百精锐,都是从府上调过来的。”
“这……”小将有些为难。
林初色厉内荏道,“我家小姐若不是收到了将军的密函,会冒着倾盆大雨前来军营?耽误了军机,尔等担负得起吗?”
小将十分犹豫,林初那番话已经唬住了他,毕竟安桐一个闺阁大小姐拿这批火油来也没用,可是军中的规定,取用兵械,都要有文书,文书上须写好取用多少。
安桐道,“军情紧急,赵叔叔那边,我一会儿去说,劳烦小将军快些将火油给我,耽误了军情,我等都担待不起。若是赵叔叔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小将心中的顾虑,他当即吩咐手底下的人把火油用车装好拖了出来。
林初带来的一百精锐上前交接。
想到火攻计划的可行性,林初目光再次投向小将,“投石车也搬五辆!”
小将:“!!!”
姑奶奶你确定你不是来打劫的?
***
安定远的副将虽然平庸,倒是个兢兢业业的,这几日大雨连绵,他就一直待在军营里。等下面的人上报说有人取走了足足一百桶火油,五辆投石车的时候,赵副将直接从椅子上滑坐到地。
“将军,您没事吧?”小兵有些担忧看着赵副将。
赵副将一手扶着自己头上的将军帽,一手撑着桌子面如土色站起来,“快……快把火油追回来!”
“轰——”南城门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一道闷雷砸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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