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有露天游泳池,是别墅自带的,她不会游泳,沈宴也很少游,慢慢地天台就闲置了,但这此时这里似乎是她唯一的去路。
卧室里传来沈宴的脚步声,阮知微顿了下,飞快转身,顺着楼梯往上跑,直奔天台。
沈宴来到天台时,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场景。
无边月色下,阮知微正站在天台的栏杆边,她的长发被风吹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她眼眶泛着浅浅的红,米白色的裙摆翻飞,凌乱又缥缈。
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宴,她开口:“沈宴,放我走吧。”
沈宴没说话。
阮知微咬了下唇,然后,沈宴就看见,她用力地、狠狠地将手腕磕上天台上的栏杆,她手腕上的玉镯立刻应声而碎。
乳白色混合着翠绿的镯子碎成几段,清脆地砸在地上,宛如珠玉落在玉盘上,响声分外刺耳。
这碎裂的玉镯,昭示着他们之间破碎的关系。
沈宴的心在那一刻,宛如被玉镯的碎片划过一般,蓦地泛起了尖锐的疼。
下一秒,他听见阮知微决绝的声音——
“沈宴,你听好了。”
“是我不爱你了。”
那一刻,月色下她眸里的情绪那么清晰,沈宴看得清楚,她的眸光里,没有爱意。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一下,忽然有点喘不上气。
沈宴一直笃定她会一直爱他,哪怕后来她要分手,他也以为她是口是心非,所以才一直强留她,等着她变回以前的她,可现在,她说得明白而直接。
是她阮知微,不爱他了。
他再留她也没意义了。
两个人在天台上长久地对视着,风声寂静,月色落寞无边。
沈宴许久才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我知道了。”
顿了下,他又继续道:“好,分手,我放你走。”
-
从天台回来以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极其静谧。
阮知微在收拾东西,而沈宴,就坐在沙发边上,不停地抽着烟。
烟灰缸里都是半截烟头,男人宽肩窄腰,腿又长,手里夹着烟,猩红色的火光隐隐照出他的脸,依旧俊逸不凡,却已不再那么轻狂。
沈宴的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仿佛被堵住了一样,闷得厉害,似乎只有呼出烟雾的刹那,他才觉得情绪稍微纾解了那么一点。
没想到两年之前,跟在他屁股后面害羞温柔、满眼都是他的女孩,现在却那么决绝地要离开他。
她已经不爱他了,他也没有理由留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宴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她,就觉得心里发空。
阮知微没有管在一旁抽烟的沈宴,她已经从沈宴助理那里拿到了手机,她联系好向锦秋,专心地收拾东西。
只是偶尔余光掠过沈宴时,她发现,记忆里那个年少轻狂、嚣张而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家二少爷,也会露出这么寂寥单薄的神色。
他在寂寥什么?寂寥他没追到白绮,又失去了被他当作替身的她么?
阮知微不想再想,她走进洗漱间,继续收拾她的东西。
上次她扔掉的情侣牙刷,阿姨又买了一模一样的款式补上,她拿起来,再次扔进垃圾桶里,看到她这个动作,一直没说话的沈宴终于开口了:“扔得这么干脆?”
“不然呢?”阮知微看都没看他:“我也不会再用。”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用?”
阮知微收拾的动作没停:“如果你想用,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继续用吧。”
她的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草。
沈宴把烟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摁灭,他发现,女人要是无情起来,真他妈够无情。
她爱你的时候,愿意讨好你,为你洗手作羹汤,为你温柔而贤良,而她一旦不爱你,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就像他现在一样。
没多久,阮知微就收拾好了一切,她在门边穿鞋的时候,沈宴注意到茶几上的银行卡她没拿走,他拿着银行卡,递到阮知微面前,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拿着。好歹跟我这么久,老子不缺你这点钱。”
阮知微没接,她原封不动地把话还了过去:“我也不缺你这点钱。”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有钱一样。
沈宴很想讽刺她,你进娱乐圈两年一共赚了多少?就敢说这些钱是小钱?以后混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和脾性,注定不适合娱乐圈。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都已经到最后了,他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他把卡随手一扔,低声嗤道:“不要算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阮知微没有再接他的话,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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