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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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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甫一松手,那老妇人便跌坐在了地上,与那老翁嚎啕大哭起来。

阿湛与苇桃闻声赶来,前者毫不犹豫地拔出弯刀,抵在了脖颈边。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妇人边哭边喊,“我的琅儿……真是死得好惨呐!”

阿湛的刀退了一寸,苇桃惊叫起来:“殿下!我、我立刻去喊杜将军来!”

江凝也制止了她,转而向那两个老人道:“居煌镇路途遥远,两位来一趟不容易,能避开东面的巡逻队一路找到这里来,想必是有人指点。”

那老婆子被他一语说破,巍巍地望去,不禁哆嗦了一下:“大人,我们琅儿死得冤枉!”

“哦?”江凝也接过苇桃递上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指,轻轻挑眉,“她既死得冤枉,你们就应去找大理寺。”

“大理寺……大理寺……”那老婆子喃喃念着。

“他是你们的仇人吗?”江凝也指着一旁的裴濯,问那二位,“据我所知,是阿湛给你们送去了抚恤,怎么倒要报起仇了?”

那老翁头上冷汗涔涔,眼神却坚毅:“他若心里无愧,怎的要送金银与我们?我与老婆子不过两个将死之人,用不着这些,只为了琅儿不枉死……这偌大的稷城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说完,还狠狠唾了一口,一副毅然就死的神情。

江凝也闻言,大笑了起来,本就高高在上的神容令人不由惧怕。他边笑边道:“说得好,帝都之中,的确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话音刚落,他凑近了些,目光好奇地逡巡着:“是佑西府,还是青竹派?”

那老翁在听到后半句时,瞳孔微缩。然而再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江凝也的眼睛。他了然于胸,轻笑了一声,随即朝一旁沉默的裴濯道:“阿濯,我自作主张将此事了了,可好?”

裴濯定定地看着他,答道:“好。”

“苇桃,”扇柄敲在了掌心,“回府上去那些银两,差人送二位出城去罢。”

苇桃知道,“府上”指的是静王府。

“二位前辈年事已高,还请多多保重。”江凝也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那两位老人似是既震惊,又害怕,在磕了数个头之后,才被阿湛和几个王府侍卫带走。

待那些身影消失了干净,江凝也把玩着柄上镶了紫色玛瑙的折扇,眼含笑意:“阿濯,今日之事……怎么了?”

凤眸微怔。

从始至终,裴濯的视线都纠缠在江凝也受伤的手背上。好像无论在哪里,都会紧紧地跟随着。

就如同,在盯着什么稀世珍宝。不,不是那样好奇的新鲜的,而是至关重要、不敢失去。

……不过是一道小伤口罢了,怎么嘴唇苍白\x08,显得忧惧不已。

-

等那伤口好生生包扎起来了,江凝也听见裴濯轻轻舒了一口气。他撑在檀木桌边,好整以暇地瞧着,眼神跟着对方细长的手指钻过干净的布条。微风从半开的窗子吹入,仿佛有一股清冷的幽香萦绕。江凝也吸了吸鼻子,懒懒地打量着裴濯的侧脸。那双眼睛认真得不行,让他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丝……安心。

饶是多话如他,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虽然他仍在最后按压时吃痛了一声。那手指仿佛生怕伤到了他,立刻就挪开了,

“殿下以后莫要这样了。”裴濯轻声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么紧张做什么?”

江凝也漫不经心,忽地打趣道:“阿濯是担心我了?”

裴濯看着他,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不知藏着些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殿下理应慎重。”

江凝也勾起嘴角:“我本无父无母,谁也管不着,更不劳裴大人费心。”

裴濯闻言,僵住了一瞬,到嘴边的话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也是,他有什么资格来说这话。若不是他当年……

他将脑海中的思绪尽数截断,忽见江凝也眉心皱起,似是在忍受着什么。

“怎么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尚未遮掩的急切。

那人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头疼。”

钻心刺骨地疼。冷汗都冒在了额头上。

冰冷的手指触碰上了他的颞点,轻轻按揉了起来。那僵硬着的脖子随着这按压渐渐放松了下来,

半晌,裴濯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江凝也不说话,许是还痛着,肩膀微微耸动。裴濯的手没停,又问道:“是旧疾吗?”

“不是,”江凝也闷声道,“最近才有的。”

等揉搓了好一会儿,裴濯听见那人说:“可以再按一下肩吗?”

“……肩也疼?”

“嗯。”

耳畔提神醒脑的冰凉瞬间消失了。江凝也睁开了一只眼睛,露出了狡黠:“真的……欸,阿濯你怎么走了!我真的肩膀疼,没有骗你……阿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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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最后一天啦,有什么尚未实现的愿望呢?再定一个小目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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