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被拘留了,可能被遣返。够吗?不够再加点。”
“什么罪?”
许昌源也不遮掩,“偷窃,吸|毒,诈骗。”
“谢谢。”
听出来她心情又不好,许昌源油腔滑调和她开玩笑,“谢什么,她自己作的罪,又不是我们给她瞎编乱造的。”他声音轻松,“不过要是不满意我们也可以给她造点,全凭你吩咐。”
“不用了,让她保护好别人的隐私,”她说的是那些已经受害的女孩,卫惟又给他道谢,“谢谢。”
没精神到开始和人客气,许昌源不太喜欢她这样,又笑,“咱们谁跟谁,小事一桩,你原来不也大晚上从伦敦开车到费城去接我。”
他们多年好友,卫惟也愿意说笑,“你当时醉得像条狗,归辽说我要不去你得被人捡尸。”
“那女人好意思说我?”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许昌源又和她说,“马少晔追你呢,你们学院都知道了。他说他要为你遣散后宫,重新做人。”
“追我的多了。你不用每个都来和我说一说。”
感觉那些人都太闲,只知道情情爱爱不做正事。卫惟根本没正眼看过,倒是天天听别人说自己的八卦,什么马克给她放了大气球,什么菲利普公开演讲说她是他的缪斯。
现在还有传闻改过自新为她折服的马公子,布伦达已经和她说了许多,说是捧着玫瑰去了她的学院里大肆宣扬。
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根本就没看清过马克菲利普的眼珠是蓝是棕,也没在意过所谓“马少晔”到底是哪个少哪个晔。
莉莉安被处理了,卫惟没让许昌源等人难做,自己暗地里打电话说要追究。追究那个姓马的。
她一向低调不为人知,但说一句话就管用。正在追人的马公子不知为何突然安分,消失几天说是被家里召回。
卫惟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不时也和朋友聚会谈笑,看不出一点那天发脾气的可怕样子。
——
这里是学校附近的一家街角咖啡厅。老板煮的咖啡和亲自做的慕斯很出名。
卫惟随意翻了翻瘫在桌子上的专业书,密密麻麻的注解看得她眼晕。看不下去了,卫惟端起杯子来喝了口咖啡,身体原因她不能常喝咖啡,偶尔的一次两次算是解馋。
今天这杯太浓了,卫惟又往里加了颗方糖。白色糖块很快溶解,一杯咖啡被她喝得干净。
毫不留恋合上那本精装厚书,卫惟走到柜台前和老板告别,抱着书走了出去。
她刚出门,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进门。女孩约莫十□□岁,杏仁眼,长卷发,灵动狡黠。
应灿坐到卫惟刚才坐过的位置,从店里的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翻了翻是意大利文,她没看懂这是什么书,倒是之前有个意大利同学教了她几句,现在看见了。
“tra moglie e marito non mettere il dito.”
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吗?应灿问自己。
知道啊。她在心里自问自答,不要插手夫妻之间的事。
手指在硬板描金封面上摩挲,小姑娘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又怎么样?她专/制/独/裁/残/暴统治的大哥不知道啊。
这是她上完课就跑来普城的第四天,她对卫惟很熟,卫惟却没看见过她。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说好的和她做朋友,人家都不认识她。
还有什么照顾她,应灿真是觉得应仰脑子是不是坏了,他确定这样一个独立有能力的姐姐需要她照顾?要是以后卫惟反过来照顾她,应仰会不会拧断她脖子再把她的尸体扔到南非去和亲。
应灿下意识后脖颈发凉。不能再想了,太可怕了。是她没骨气,为了4%的股份要帮暴君哄老婆。
现在整个应家都知道他们早有当家主母,不是那个姓闫的,是应爷自己的心尖人,姓卫。
而应灿应该是最早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应家前的大年夜,应仰开车去见的人。或者是在更早时候二叔的生日上,应仰转性和她说过的人。
应灿没忍住在心里感叹,真是没想到,可怕的暴君应仰还挺长情。感叹完又是唏嘘,她倒是还应该感谢卫惟,因为卫惟,应仰给了她翻身机会。
应灿作为应家二小姐,空有其名。她是应家大爷应左为和第二任太太杨雪芯的女儿,不过六岁,两人离婚。
应左为在外面有数不清的情人和私生子,没尽过父亲职责。杨雪芯和他是商业联姻,离婚后毫不留念,潇洒飞去澳洲,一年到头给女儿的只有各样节日和生日礼物。
同父异母的大姐应莱美艳心狠,堂哥应仰是应老看重的继承人,小小年纪被培养得不好亲近。应家是没有人情味的魔窟,讲究适者生存。
母亲杨雪芯很早就和她说过这些。母亲问她应莱和应仰是谁。她说是姐姐和哥哥。
杨雪芯说,应莱是应老看来出自应左为之手的失败试验品。而应仰,是应右为交给应老的罚款,是沈曼华的保护费。
所以他们只能听应老的话。应老让应莱嫁人,应莱二十岁就要嫁人。应老让应仰担重担子,应仰就要担重担子。
应家不是人呆的地方,加之杨雪芯想用母爱弥补她,应灿在十三岁那年随杨雪芯去了澳洲。
温暖和爱在人看来界限不同,杨雪芯认为养她就是爱她。不过几年,杨雪芯和澳洲华人结婚,对方家族庞大,有儿有女,应灿毫无依靠。
她十六岁就独自在美国读书,平时钱多的花不完,又随时会身无分文。
直至不久前,摆在她面前的选择有两个:换个身份成为继父的三女儿,和她没见过的白种男人结婚。或者是,回到应家,和南非一个拥有金矿和钻石的家族联姻。
真他妈可笑。应灿比常人知事早,早就对这些见怪不怪,等到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想挨个给他们一刀。
她拒绝了白种男人,因为她的抚养和人身权都在应家。她也不想要什么南非金钻,她诅咒应老早早归西。然后她跑了。
跑有什么用?应仰多厉害,照样被应老的人折腾。应灿也很快被抓,几个人把她关在旅馆里不允许别人接近。他们等着主家来人。
来的是应仰,应仰亲自来接她。
阴暗的小房间里,应灿躲在一角。不远处是她面无表情的可怕的大哥,门口是大哥带来的人。人高马大的保镖站满了楼层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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