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仰停笔看她,“你在球场上的怎么说的?”
卫惟张张嘴,没反应出来什么。
“报答我?”应仰手指敲敲桌子,“怎么报答我?”
卫惟看着他悄悄地咽下一小口口水,心里想着:以身相许行吗?
当然不行!
卫惟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应仰同学能当场冷笑然后甩手走人。根据应仰同学的日常表现来看,这话在他听来可能是个笑话。
再者,这情况根本不合适。
有人见过猎人挖的猎洞里摔了只狼,猎人跟狼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挖洞的,然后又说狼我喜欢你的吗?狼能当场咬死她吧!
卫惟没说话,她等着应仰自己说,当然,她知道应狗嘴里肯定吐不出她想听的象牙。
卫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应仰修长好看的手指拿着笔再敲敲桌子,像他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
他说,“卫惟,最后一次,以后你离我远点。”
——
这个空教室处于阴面,窗帘拉着,有一种神秘幽暗的感觉。
两个人隔得远远的,刚才还患难与共,休戚相关,转眼就分道扬镳,反目成仇。教室里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应仰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拿着答题纸推门而去。留下卫惟一个人,一笔一画,一字一句,刻字一样把答题纸上的内容复制。
有风吹起窗帘一角,透进来一缕阳光。
卫惟抬头,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她看似认认真真在写,其实对试卷并没在意多少。推开桌上的两张带着满满当当字迹的纸,卫惟仰头靠在后桌,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
这感觉像从水中游上岸后又挣扎回水里的鱼,再次满血后,又对岸上跃跃欲试。
她想着这开学不久过去的一日一日,那个人坐过的凳子好像还留有余温。
多奇妙啊,全级一千多人,偏偏写错他的考号,偏偏是网上阅卷,偏偏答题卡不能重阅。偏偏,他还是和她去了办公室。偏偏,她眼里就看见他。
多幸运啊,就是他。多不幸啊,又是他。
什么是离远一点?怎样是离远一点?亲手把人推开才是让人离远一点,嘴上说着,哪有人会听。
公主的城堡已经打开门,发送了太多次的舞会邀请。
他时而穿得体礼服,时而覆冷硬鳞甲,却总是在她门前走过,从不接受,也从不拒绝。
他却又会在危难时拉她一把,就像现在,小天鹅不至于栽进泥沟面目全非。
在女孩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一点点小的细节都会被放大,被拿来反复琢磨。一件事情被翻来覆去想很多遍,想到很多种可能,然后只留下自己最想要的那一种。可能是厚颜无耻,也可能是盲目自大,道理都明白,但是没办法。
卫惟拄着胳膊看向刚才应仰坐过的地方,她其实也没干什么啊,不过是正常的发试卷收作业的时候和他多说了两句话,不过是偶尔看他心情不好去试着安慰他,不过就是多看了他几眼。
卫惟有些沮丧,她又不是故意写错考号的。这人真是小气死了。
她认识到自己有错在先,却又不开心他的转脸无情。她也没想干什么,她只是对他有好感,她就是想关心关心他,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公主生气关了大门,却还是忍不住推开最高的窗子,远眺他离开的身影。
——
考试成绩很快出来,没有老师去强调这次考试乌龙。分高就是宝贝,宝贝就能被捧着。
周豫鸣全班第一,总成绩全级第一。
卫惟全班第二,总成绩全级第四。
林艺全级第五。
韩兆全级第八。
应仰全级第十。
........
四班名声大噪。
叶珍都不好再对应仰太苛刻,连带着对蒋弘他们都柔和三分。
考试的那一周很快过去,应仰那天和卫惟说,让她离他远一点,简直是说到做到。这种日子对卫惟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卫诚一直想揍卫惟一顿,他现在看见她就来气,什么叫你可以和我哥打一架?什么叫他一个挑三个,很扛揍?听听,听听,这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应仰拒人于千里之外,卫诚每次看她都咬牙切齿。
卫惟感觉她在夹缝中生存,她简直快要郁闷死。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俞菁问。
卫惟摇摇头,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下节课是语文课,按小组座位坐。”语文课代表进门就吆喝。还有几分钟上课,同学们都赶紧按电脑上放出的小组座位表坐好,不敢惹语文老师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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